“马上风?”穆怀诚有些诧异,从徐少群死了他就觉着不对,前世徐少群活的好好的,怎么这一世就不明不白死了?
乔恒之神色淡淡的:“就是马上风。”
他扭过徐少群的脖子:“脖子上有瘀痕,太阳穴略微凸起,应该是当时双方过于兴奋被上面的人掐住了脖子,结果不慎气闷,然后那人因慌乱逃了出去,并没替徐尚书疏通,最后导致他窒息而亡。”
穆怀诚看了一眼周围,床上的被褥堆在一旁,床铺凌乱,床头的汝窑青花瓷花瓶被砸碎在地上,旁的倒也没什么。
只是他还有一事不明:今儿个是他寿辰,说是来换衣裳的,怎么的就跑这来与人厮混,还得了马上风?
而这与他厮混之人又是谁呢?
他的鼻子一向很灵,此刻便觉得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窜进他的鼻子里,他循着味道去找,发现这个味道是从桌案上的香炉里传出来的,便将其捧起来看。
香炉里有灰,但是闻着好像只是普通的香味,并无什么大碍。
乔恒之已经勘察完了现场,确认了并无其他线索之后,让人用白布将尸体罩上,这才让门口的女眷进来。
他留心去看几个人的表情,刚才徐恒业进来时,看见了尸体也并没有几分悲痛神色,奇怪的是,徐沉水原先还是一脸的苍白,此刻却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看着十分镇定。
大约是被安慰好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扶着她的沈清芙,俩人对视了个正着,只是很快她就低下头了。
倒是徐夫人,进来就哭天抢地的,口中喊着“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死没良心的”这一类话,他看着,眼泪却没几滴。
“尚书大人死于马上风。”
乔恒之话一出,徐夫人哭嚎的声音一个骤停,猛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倒没再继续哭了,只装模作样的抹眼泪。
“劳烦夫人查一查这府中有哪个人接近过这里,另外这个人是谁。”
不知怎么的,他仿佛听见乔恒之隐隐加重了“夫人”这二字。只是他看了看他的脸色,并无异样。
徐夫人立刻召集了府中众人,穆怀诚等人坐在上头,看管家一个个审问核查。
“乔大人有什么说法?”
乔恒之刚刚似乎在走神,听了这话停顿了好几秒才回答他:“暂时没什么看法。”
他轻轻笑了一下:“听闻徐夫人和徐大人夫妻之间感情并不好,怎么方才徐夫人哭得那样伤心。”
“夫妻哪有隔夜仇,说不定,徐大人死了徐夫人才觉出他的好来,十分难过。”
他眼瞧着乔恒之的手指贴着杯壁抖了一下,便不再说话,专心看管家一一审问。
“回殿下、大人,”管家跪在地上:“已经全都查证过了,那时候并没人靠近西暖阁。”
穆怀诚摸了一把下巴:“府上只这么多人?那些妾氏呢?”
他犹记得前不久父皇才同他说过,徐尚书纳了个花魁做小妾,他看了底下的人,妾氏姨娘似乎都不在其中。
徐夫人这才站了起来:“怕她们冲撞了殿下,便没让出来,余庆,去请姨娘们出来。”
众人等了一会儿,便有余庆带着十来个女子出来,许是知道徐大人死了,一个个也没擦脂抹粉,皆素着脸。
徐夫人看了一眼,问道:“十四姨娘呢?”
那些女人左右看看,互相对视了几眼,从中间走出来个女子,瞧着年纪大一些,温温柔柔地笑:“回夫人的话,咱们出来的时候并没看见十四姨娘。”
“余庆,你来说。”
“回夫人,小的去喊人的时候,十四姨娘并不在屋子里。”
穆怀诚皱了皱眉:“这十四姨娘是何人?”
“十四姨娘是前不久刚纳进府里的,原来是邀月楼的花魁。”
哦?这倒是巧的很。
“既然是刚入府的,身契肯定还捏在夫人手里,不会跑到哪里去,夫人不如派人去找一找。”
于是他们又坐着等这个十四姨娘的消息。
乔恒之喝着茶突然笑了笑:“我猜这十四姨娘多半活不成。”
“她要是还活着,我倒要怀疑一下,”穆怀诚扭了扭拇指上的扳指:“等着瞧吧,等会尸体就得被找出来。”
果不其然,等了大半个时辰,余庆和另一个小厮抬了个担架过来。乔恒之动手掀开来一看,是个女尸,脖子上缠着一条白绫,扯下来一看,脖子间是青紫色的勒痕。
“小的是在春棠院里找到的十四姨娘,进去的时候姨娘就挂在房梁上呢。”
“春棠院?”徐夫人突然站起来:“我不是说了平常春棠院都得锁着?谁给打开的!”
穆怀诚就坐着看戏。
徐沉水突然插话进来:“前儿爹不是才说要把春棠院里头的东西都拿出来整理么?”
徐夫人才恍然大悟似的:“是了,前儿才刚打开来,一直没再打开过。”
“徐夫人不如带我们去春棠院看看。”
“这……乔大人,春棠院原先是先夫人住的,后来先夫人去世了就一直锁着,平常不轻易打开。”徐夫人露出为难的神色。
乔恒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不是出了命案么,既然是第一案发现场,咱们自然得去看看。”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往春棠院去。
穆怀诚一路走一路看,他们原是在前头饮宴,然后去的西暖阁,就在那边的院子里审的人,现在这走的方向……
“这是去正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