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宁存了这心思,越想越觉的自己妹子能做出来,不过到底亲兄妹,犹豫了下,还是直接问出口,“那窦秋河,该不是你杀的吧?”
“哈?”长安看他,粉嫩嫩水灵灵的小少女瞪大了眼睛分外的可爱。“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个,你猜的这样准,若不是事先知道了……”还有句重宁没说出来,若不是自己动了手,怎么会事先知道?“若有些什么,咱们该走避的,还是要走避的啊。”
长安听到这里,倒是笑了,“可不是我干的,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重宁撇她,一点不信,虽然自家这个妹子在母亲的打扮下,也是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小美人儿,可这小美人儿行事他也是知道的,虽然到如今也没见过她杀人,可也未必不是坐不出来的——他如今还不知道长安绑了听月阁原本的妈妈任由宛姑娘折腾呢。
长安看他这样子便知道他不信,便多说了两句,“真不是我动的手,不过是猜着了罢了,他早活不了了。其实窦秋河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失德这罪过不假,可是对方不过是个歌姬,听说今上颇为喜欢他,难保会不会翻身。对于其他几个王爷来说,这人死了倒比活了好,而且越王的舅父与此人有仇。”
长安说的隐晦,重宁却也听得明白,他妹子在京中还有产业呢,消息估计是颇为灵通的。“京中局势已经这么乱了吗?”
“可不是。”京中乱象可不是一般的乱,如今这皇帝不知道怎么想的,京里一堆侄子都快人头打成狗脑子了。临川王,越王,凉王,这三个不过是最出挑的,其余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你没见着齐王还想把他次子老三往上推吗?“这事。虽然越王舅舅与窦秋河有大仇,还真未必是越王做的。”
重宁也叹口气。“我也知道,可朝中大局与我们干系又不大。咱们家用的这个李代桃僵之计,还真是瞒不住人,到时候真查出来。怕讨不到好。”
“怕什么,这事我自由盘算。其实,和我们干系虽然不大,究竟还是休戚相关的。王老爷子处,你也多用心些,他家历经几朝不改,倒是聪明人。”王老爷子不仅是他精明,他爹也十分之精明,王家传家已经有两百年了。换了一个朝代,经历了十来个皇帝,依旧不曾衰落。也算是世族了。
长安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事,已经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了,身量虽然还没长足,却不比寻常普通人矮了。外貌上好生俊朗,气度也稳重。怎么看也是个翩翩美少年,不说玉树临风,亦如美玉一般。
说起来,这天家也姓李,自家也姓李,这个……这个长安她手痒了啊。但凡人做惯了什么,那多少都有点职业病的,长安也不例外,虽然觉得以前那生活怪累的,可是看着朝政乱象,又有个颇为聪敏的哥哥,这个她还真有点手痒了。
当然,手痒归手痒,她现在小日子过的真是游刃有余,舒服的不得了。林氏颇为慈爱,又本着一点做母亲的心思,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让女儿向正常的淑女靠拢一点,又觉得亏欠女儿的,那真是慈爱没边了,也幸亏长安心智早已经成年,不然非被惯坏了不成。林云儿素日良善纯真,觉得能给她一个家的林氏三人真是大好人,对长安这个妹妹更是疼爱的不得了,重宁就更不用说,只要他能做到,妹子想要天上月亮也会摘下来。
是以长安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算是重生到再难缠的家里,凭她手段,她也不担心什么,但如此母慈兄友,岂不是更好?
只是如今局势看着真是不好,并不单指的是诸王争储,而是外面形势,别的不说,从京城到青州这一路,都走官道,还有偶尔听说有那劫匪的呢。少不得要做点准备,如果不乱,多了几分底气,自然是好,若真乱了,这寡母弱子的,还薄有家产,命都难保!
虽然看着眼下还不到这地步,至少比她当初接任的时候要强的多了,可是如果要真碰上个一串儿蠢货,事情也还真难说,毕竟,如今这皇帝,他确实不怎么着调!
重宁并不如长安想的那么远,他心里想的还是窦秋河的事,毕竟年少,也不若长安曾经那般,碰到事先想上他一百步,心里短期中期长期计划清晰明了,根据情况适时调整。
偏长安也不是个爱跟他解释的,其实也不好解释,一方面当妹妹的给当哥哥的解释,多少显得哥哥无用,另一方面,长安也是有意为之,她那个名义上的爹虽然是失踪,眼下看着跟死了也没多少差别,李重宁的教育就是个问题,长安的确能事事想到前头,想的周到,有些布局也可跟他解释清楚。
可这样下来,过几年,只怕不等成年李重宁到时候就废了,且不说毕竟是亲哥哥,长安还是期望他有出息的,世道又如此,多半还是要靠男人打拼,女子多有不便,就退一万讲,以重宁的天资,真养废了,可惜了好天资!
因此长安虽然实质上掌着家,许多事也并不与重宁点明,启发他自己去想,或事后再与他商量。如此下来,也颇见些成功,重宁自己想了一会儿,倒也没那么忧心了。
这次的事情,不地道的毕竟是窦秋河,纵受了受了李二挑唆,也不该打上人家正经寡妇嫂子的主意,真要揭露出来,一个无可奈何就是了。他们家,林氏孤寡弱女,一双儿女尚幼小,看着就可悯的,唯一可虑的,是朝廷派来调查的官员偏向窦秋河,或者还是打他们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