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奈地将人扶起,故作愠怒道:“每回行礼都让人措手不及,拦都拦不住你。”
他的心头大石已落,并为她敞露心扉而喜悦。
“臣妾知罪,明日当罚,自会扣下月份。”皇后脸色微缓,垂眸说道。
“随朕过来。”皇帝飞快替二人穿好鞋袜,牵着她来到窗前。
他在对方站定后,轻轻打开窗户。
今夜是朔月,本应庭中昏暗。此时却见点点微光,团团相伴,映出朱碧,格外柔和。
“离宫中怎么会有那么多流萤”皇后被眼前景色惊艳,脱口而出。
“朕就知梓童会喜欢。此处本就鲜有人居,朕昨夜等你时发现的。”皇帝微微一笑。
“宫中难见此景,待到七月七,可以在此处讨巧。”皇后的眼神定在那些可爱的光点之上。
“七月七仪程简单,皆是宫中女眷,让贵妃包揽罢。此处不宜多人同处,让贵妃换个地方讨巧罢。”皇帝连连否决道。
这里有太多属于他的回忆,如今又添了这些新事,他不希望他人打扰。
皇后无奈,只得应下。
二人又说了一些话,才恋恋不舍地继续就寝。
皇后今日哭得有些累了,竟很快便睡着了。
她双目微阖,呼吸清浅,长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皇帝低头吻她那双稍显红肿的双眼,开始仔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没能阻止既定的李荣保之死。他明明已经派人守着李荣保,钟院判每次回宫复命皆是关于李荣保重病渐愈的喜讯,怎么会再次病逝呢除非是那些与之为敌的政党们再次动手,或者是
不对,那些人不会明目张胆地下手,而且各家入宫的姑娘不少,怎么也会投鼠忌器。
罢了,他若是再追查,不过是多了一场死无对证。
若是如此,是不是想告诉他,原来世界的人事必定会发生,而他无法改变。
思及此,他叹了口气,看来以后要多注意一些。
“皇上,皇上,已是辰时了,该起来了”皇帝被一阵呢喃软语唤醒,嗓音似水如歌。
他在迷糊中睁开双眼,被耀眼的晨光刺得清醒大半,差点以为再次重活,来到不同的世界。
他胡乱抓住那只摇动着他身躯的手,对上一双含情剪水瞳,微微红肿,却依然盈盈动人。
所幸他还在这个世界。
他起身抱了她一下,将她按回床上,穿好鞋袜让宫侍们伺候。
待他穿戴妥当后,他转身向她笑着说:“你的脚伤未完全痊愈,朕会同皇额娘解释的,你在此好生歇息,朕午间来陪你用膳。”
皇后昨夜哭得太多,如今只觉眼皮微沉,确实不便见人,起身福了一礼:“谢皇上。”
皇帝原本快要走出内间,见此又折了回来,再次将她按回床上,替她盖好薄被:“朕之前就说过了,不许多礼。”
皇后乖顺称是,闭目养神。
却是一吻印在她的额间,转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人已经离开。
她躺了许久,有些睡意缺缺,正想唤清砚进来一同做些祭祀阿玛的物事,就听到外间有人通禀:“娴妃娘娘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