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旭弹了片刻,蓦然收指成掌,一翻转之下朝着那青龙木缸缓缓推去,在离缸身尚有三寸之距时手掌蓦然一顿,停止向前推进。
那青龙木缸突然微微一颤,只见缸塞之上螺旋圈最外围那一个点处,一小块红里透白的蜡块突然向半空中急窜而起.这一小块红白蜡块才窜离缸口,它身边处又一块红白蜡块紧随其后,奋起直跟而上,紧接着第二块身边第三块、第三块身边第四块,宛如接龙一般一块接着一块,从螺旋圈最外围最后一个点一直向里面旋转,延伸到螺旋圈最正中心那一个点。
当螺旋圈最中心那一小块红白蜡块窜上半空中的时候,半空中所有的红白蜡块赫然形成了半个小型的沙漏状。
站着萧湘旁侧的章才一见此景,登时圆睁双眼,嘴巴大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萧湘跟赵大山两人依旧一脸平静,白旭这一手虽说巧妙,但究其关健之处,无非便是力道的掌控,两人置身处地,自问换作自已也可做到,因此并不觉得惊讶。
无言聚精会神般看着,脸上不做任何表情,心中却道:“师叔的震掌较之以前越来越厉害了,不管是震掌力道的控制还是震掌掌风的有效范围,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估计现在跟连斩超那老顽固比试,胜败怕是难说了。”
白旭将封在青龙木塞上的螺旋红蜡圈震上半空,右手衣袖往右一拂,右掌缓缓放到了椅子扶手之上,左手一抬轻轻地将左掌按到木桌面上。他这一下故意显得似乎轻描淡写,浑不着力,其实已运上了他震掌的掌力。
当下潜运震掌掌力,左掌稍稍往桌面上滑动了一下,掌下劲力登时汇聚成一道,朝桌面上不远处那青云碗碗底直奔而去。青云碗登时一震,宛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托着,一阵急转之下朝着半空升腾而上。
白旭坐直了身子,望也不望一眼,将右手衣袖一拂,一道劲风从衣袖间窜出,朝青云碗扑了上去,打在青云碗身之上。青云碗登时停止向上窜升,朝着相反方向转动并向左边飞去,飞到离青龙木塞上约莫一寸之距时突然顿住,蓦然向下急落,稳稳落到了青龙木塞之上。
青云碗方才落定,半空中那半边‘沙漏’正好掉了下来全数落入青云碗中,再次变成了一个螺旋圈,只不过这一个螺旋圈不再是原本的红色,而是红白色相互掺杂。
章才探头望了望碗中的螺旋圈,这一望之下忍不住发出‘咦’地轻轻一声。他这一声咦虽然十分轻细,但此时厅堂中寂静无声,这一声清晰可闻。章才情知失态,连忙捂住了嘴巴。
赵大山与萧湘两人此时脸上均有动容,若说将蜡块弄上半空成型这个原也不难,可落下之时犹然如此,那可就十分之难了,而白旭却能如此从容为之,足见他这功夫是多么精湛了。
白旭从容一笑,道:“接下来,君等切需凝神细听,且让我为君等奉上一曲《酒狂》。”
无言一听此话,心道:“师叔向来以剑为器,身上可未带什么乐器,却拿何来奏这一曲?”
萧湘知道这《酒狂》是一首琴曲,当即对赵大山道:“《酒狂》乃晋代竹林七贤阮籍所创一曲琴曲,现下厅中并无琴,赵兄不如吩咐下人们取张琴来,以供白贤弟弹奏。”
赵大山点头,正想吩咐章才。白旭摇了摇手,却道:“不用了,取琴来太过麻烦,再说我所奏并非琴曲。”
“哦?并非琴曲,那是什么曲,莫不成白贤弟想以萧吹之,那我这梅花玉萧便借白贤弟一用。”萧湘脸带疑色,缓缓说道。
白旭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我自已有乐器。”
“哦?”赵大山几人心生疑惑)白旭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之中,淡淡道:“乐酒忘忧!”左掌一翻之下掌心处已是多出了三颗银色钢珠,在他屈指一阵连弹之下,掌心处三颗银色钢珠先后弹到桌面之上再行反弹而起,各自撞到了一缸竹叶青的朱红色酒缸缸身上,发出‘叮’、‘咚’、‘铛’地一声。
银色钢珠撞缸身撞出声响后,反跃到桌面上,弹跃而回,跳向白旭掌边,白旭伸指再次弹去,钢珠跳到桌面之上再行撞到酒缸缸身,如此循环反复。那朱红色酒缸乃瓷器,在白旭钢珠如此撞动之下却丝毫无损,足见其妙。
突然间白旭一阵快速急弹,只见得桌面上银光闪烁,指影晃动,乐声渐起。在钢珠连环跳跃撞击之下音色频繁更迭,先是低沉无力,突然间又变得慷慨激昂,宛如桌面上弹跳的钢珠一般大起大落,形成一股强有力的冲击冲撞着在场众人的心灵。
此时厅上几人均为之诧异,万万料不到白旭竟将手中钢珠与酒缸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用钢珠弹酒缸竟能奏出如此美妙的音色,只觉神乎其技,一边凝神注视,一边侧耳细听,一边啧啧称奇。
乐声急响之际,只见白旭右掌倏地向青龙木缸拍去,掌风到处,立在青龙木塞之上的青云碗微微一颤之下向上方弹跃而起。白旭右掌一翻之下掌心朝天而上,轻轻一滑之下已然探到青龙木塞与青云碗空隙之中,掌心运劲一震,那掌力击在青云碗底,青云碗登时停住落势向半空急升而上。
白旭头颅微微向上一仰,斜瞥了一眼向上急升的青云碗,右掌在半空中轻轻一滑之下从青龙木塞之上滑向桌面,掌离桌面一寸之距时突然改变掌势,将掌侧向旁侧静静躺在桌上的荷叶纸封推去,掌还未碰到,荷叶已被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