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要强抢民女吗?”李翰章喝退了后边的汉子。
“你是何人?敢多管闲事?”拉扯汉子的汉子道。
“审案局李翰章。”
“原来是李大人,大人,你误会了。”其中一人上前行礼道。
被差役锁住的汉子听说来人是李翰章,连忙回头跪在地上,连忙喊:“你老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翰章大人,我鲍超今日落难受辱,请你老救我一回。”
李翰章定睛看鲍超,年约二十多岁,身材长大,比常人高出一个头,膀阔腰圆,面孔黧黑,两眼却大而有神,满脸络腮胡子。
李翰章问道:“你犯了何事?为何要我救你?”
“大人,你老不是征集操练团练的人吗?鲍超愿投效你的帐下。日后,我会辅助你老征东扫北,至死不渝。”
“你就是鲍超?”李翰章说对差役说:“把他押到审案局去,我要亲自审问。”
差役面有难色,说:“陶大人要小的们这就押去,若送到审案局,上面怪罪下来,小的们吃不了。”
“不要紧,我这就打发人告诉陶大人,审问后即给他送去。”李翰章说。
差役无奈,只好跟着到了审案局。
李翰章坐在大堂太师椅上,鲍超跪在堂下。他屏退差役后,对鲍超说:“你因何事被锁拿,要从实告诉我。”
鲍超磕了一个头,答道:“是。”
“你是哪里人?认识字吗?”
“小人乃四川奉节人,自小父母双亡,帮人拾粪放牛餬口。十五岁时,曾经人介绍到峨嵋山清虚观,为观里道人打柴担水,混一口斋饭吃。清安道长空闲时教我一些武艺,但我鲍超不识字。”鲍超回答。
“你的武艺如何?为何下山?”
“各种武艺,熟记在心,下功夫苦练过。二十岁那年,观里另一道人给我穿小鞋,我气不过,挥起拳头把那道人打得口吐鲜血,晕死过去。清安道长听闻后大怒,把我捆绑起来,打了五十水火棍。我岂咽得下这口气,第二天一早,便卷起包袱下山了。”
“你倒是说的实话。后来呢?”李翰章笑道。
“我下山,就到成都投了军。几年过去,东打西跑,辛苦不已,却没有捞到个一官半职,灰心了。恰好,长毛闹事,朝廷要调兵到广西前线。我看定是立功的机会来了,主动请缨,来到广西。一来便被向荣看中,选为亲兵。”鲍超说。
“你还当过兵?太好了。不过,你投军就是为了捞个一官半职?”李翰章说:“那你怎么来湖南了?”
“大人,你要我老实说,我投军是为了当官。我的时运不佳,永安一战,身负重伤。向荣给我几两银子,留我在当地一个老百姓家养伤。这家姓韦,有一闺女韦菊英,尽心伺候我。我们日久生情,偷偷在一起了。菊英父母也觉得我能吃能干,便为我们举办了婚礼。三个月后,我的伤好了,和菊英商量,要到湖南去找向提督,求个功名。菊英舍不得跟我分开,便和我一同来到湖南。”鲍超说。
“这么说,那妇人就是你的媳妇菊英。为何你们分开?”
“都怪我。到长沙后我方知向提督早已到江宁去了,盘缠眼看就要用光,伙铺老板天天催房租,我那天在酒店里喝了两斤白酒,一时糊涂,在酒店里大嚷,谁要老婆,一百两银子我把老婆卖给他。”
有人卖老婆,众人都觉得好笑,便怂恿酒店马老板去买。马老板四十多岁,去年刚死了老婆,正要续弦,看鲍超不过二十几岁,便问:“汉子,真的舍得卖老婆?你老婆多大?莫不是个丑妻?”
“真的。二十岁。她长得如花似玉。”鲍超说。
“你确定不翻悔?”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我走投无路,只好卖老婆。”
“大家来看看,做个见证。”马老板一吆喝,
当场便有几个好事之徒,兴高采烈地跟着去看热闹。
马老板拉出鲍超,说:“这汉子卖媳妇,就这样定了。现在给订金,明天交婆娘,诸位帮忙作个证,可不许反悔呀!”
说完,马老板找人写来一张字据,鲍超印了手模。
到了后半夜,鲍超酒醒了,但木已成舟,他只得告诉他老婆自己卖媳妇的事。
菊英一听,顿时昏厥过去,老半天才醒过来,对鲍超的绝情灭义恨得要死。鲍超安慰妻子说:“与其我们都饿死在长沙,不如我换得银子到江宁去,找到向提督,一两年后立了军功当了官,一定回长沙再来赎你。”
走投无路的夫妻俩个抱头痛哭一夜,难舍难分。
第二天,马老板拿着剩余的银子来,还要命人把菊英带走。
看着花轿,鲍超恼羞成怒,一股无名火起,接了银子,又将马老板痛打了一顿,拉着媳妇就跑了。
马老板赔了银子,还无辜挨打,如何气得过,便到臬台衙门告了鲍超一状,又有手模契约,又有十多个人证,臬台陶恩培马上下令抓人,才出现了街头鲍超被抓的一幕。
李翰章细细听了鲍超这段叙述,觉得鲍超空有一身本事,却命运不济。现在正要有真本领的人教习团丁,便提出先看看鲍超的本事究竟如何。
“来人!”李翰章唤来差役,打开鲍超手上的锁链,赏他一顿酒饭,然后要鲍超表演几套拳术。
鲍超甚喜,他把全身解数都使出来。当时来到射圃,脱了衣服,先表演了一套长拳,然后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