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栗伸手作请状,念及这位榜眼师妹的特殊性,索性与她把臂同行,一道往报到的鹿鸣居走去。“报到后就能知道宿舍消息,也便去载驰那儿取行囊归置。”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稷下书院的贴心之处了。这载驰是专为新生预留暂时存放行囊的地方,元瑛那一马车的细软就暂时放在了那里。
“师妹应当对稷下的安排方式有所了解吧?”
元瑛点头:“早前在家中有看过课程细则。”
淳于栗笑道:“因着各苑先生们时辰安排不径相同,课程需求不同,以至于上课地点多有变动,第一年多有师弟师妹因找不着地方误了课。待今次课表出炉,我也会专程带着大家认一认学院。”
边走边又补充道:“当然,对于课程安排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来问我。我住在匏有苦叶内的无衣,应该同新生分到的宿舍很近。”
约莫一盏茶后,鹿鸣便到了。
午时将近,许是大家伙儿都赶着用膳,鹿鸣内罕见的没有几个人。
却说这招生报到本是翰林苑孟广钧的活计,只是他今日抱恙,替他守在鹿鸣里的便是考场上那位被元瑛吐槽的老先生荀潜。
淳于栗有些惊讶的同荀潜揖手,只笑着介绍:“荀老,这位便是元瑛师妹。”
“好孩子,入学考那篇议论很不错。”荀潜一下子精神了起来,直勾勾盯着元瑛,眼睛里闪烁的是老师看好学生特有的欣赏。忙趁着其他老匹夫不在,开口拉人,“来年不若来我六韬苑罢!”
“……先生谬赞。”元瑛很心虚,表示对这眼神亚历山大,索性仍是腼腆的微笑,详装害羞。“我会好好考虑的。”
她将身份文牒与书院寄来的邀请函一并递上,恭敬的候在一旁。
荀潜满意接过,待确认过邀请函准确无误后,提笔蘸了蘸朱砂在记录册上勾了两笔,便摆手放行。“这是学院学生文牒和寝舍钥匙,且去罢。”
淳于栗抱臂揶揄:“荀老,这次的速度可快多了。”
荀潜吹胡子瞪眼,摆摆手连淳于栗一道往外赶,言语里的关心却不假:“你忙活了这么久,早些用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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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对书院生活有点期待了是怎么回事……
待出了鹿鸣,元瑛将文牒收入袖子里,只握着木牌翻来覆去的看。这木牌采乌木制成,通体呈黑又略带一点绿玉色,纹理细密有光泽。而木牌中段用篆文写着几个字,古朴又雅致,总的来说是稷下书院一贯的风格。
“有女同车-淇奥。”
元瑛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询问。
“师姐这是何意?”
淳于栗凑近看了一眼,笑道:“位置很不错呢。”
对上元瑛懵懂的眸子,又解释道:“书院的宿舍区共有君子于役、有女同车、山有扶苏、匏有苦叶、我行其野五个地方,各个院所内又包括不少居室。比如我所在的无衣,就在匏有苦叶里。”
“君子于役、我行其野、山有扶苏为男舍,余下皆为女舍。君子于役居北,离述而、学而等平素上课的地方最远,虽偏僻了点,但胜在清静。”
“我行其野、山有扶苏居东,同食堂最近,有女同车与这两院相对,离述而最近。且距我现下所在的匏有苦叶也只有一炷香的路程。”
“至于钥匙,你拿着木牌去‘有女同车’西进门的婆婆兑换即可。”
元瑛颔首,收起木牌感叹道:“宿舍均采《诗》入名,院长大人真是个讲究之人呢。”
“是啊,”淳于栗似乎有些怅然,感慨。“孟先生可称我辈女子之楷模呀。”
“待你日后学了院史就明白了。”又冲元瑛笑了笑,揭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