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瑛似笑非笑,“女侠,你使的是鞭,可不是什么三尺青锋。”
“好哇,你又笑话我!”
她二人闹着,谁也没注意到,宋云苓攒着袖口的手指紧了紧,神色晦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身六韬苑蓝色苑袍的裴陵缓步行至殿前,腰间坠着的白玉禁步微微晃动。待走到中央,合掌朝众人一揖,木簪挽发,白玉作佩,端的是面若冠玉,丰神俊朗。
几息后,周遭一阵骚动,其中最激动地还属各苑师姐,惹得会周公的学子们纷纷醒转,茫然的同身旁认识的人打探。
“发生何事了?”
“是裴师兄!”
“醒醒,快醒醒,轮到裴师兄讲话啦!”
“六韬苑的裴师兄哎,听闻他今年就当毕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在书院。”
师姐们的骚动吓得元瑛握着书页的手抖了抖,差点就没拿住话本。
还好,还好。
元瑛长吁一口气,眉尾一垮反手收起话本,她倒要看看这颇有娱乐圈小鲜肉派头的裴师兄是何许人也。
哦豁,老熟人呀。
元瑛正了正身,抬眼朝台上看去。巧的是台上裴陵正巧扬眉看过来和她视线相撞,还颇有深意的勾唇笑了笑。
这当然又惹得师姐们春心大动。
“啊啊啊啊,裴师兄看我了!他还朝我笑!!”
“胡说,师兄明明看的是我!”
“可省省吧,师兄看的是西南方,就是我这儿。”
元瑛:……师姐,你们的矜持呢?
比之长篇大论的白蔻,裴陵可干脆利落多了,他甚至没有讲稿,三言两语加起来甚至没有用到一盏茶的时间。师兄代表致辞结束,今天上午的开学大典也就算告了一段落,待师长走后殿内学子三俩相伴,各自退去。
越蘅对之颇为赞赏,拍拍手站起来,边往门口走边朝元瑛、宋云苓抱怨:“可算能用午膳了,今早起晚了连早膳都没有吃,现下可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啦。”
宋云苓无奈的笑了笑,“吃到教训了吧,明日可要莫要赖床了。”
越蘅撇撇嘴应了声,转头抛在脑后,就说着要去食堂吃这吃那,见元瑛没理她,又唤了声:“元元?”
元瑛手底下攥着薛缜差人递来的小纸条,心里想着事儿一时没醒过神来,呐呐糊弄道:“啊,我有东西落在殿内了,你们先去吧,我待会儿就来。”
越蘅还要说什么,宋云苓早善解人意的止住了她的话头,拉着她的手边先行离开。
元瑛长吁一口气,转身从偏门绕开诸人,往纸条上说的鹤鸣寻去。
却说这鹤鸣原是一处不起眼的湖边小亭,因着靠近荀潜的闲鹤居,常常能听见荀潜那两只宝贝仙鹤啼鸣,故而甚得荀潜之心。是以这位风雅的荀先生索性大笔一挥,亲自提了鹤鸣二字给小亭做牌匾。
自此之后,便颇受院中小情侣们的青睐。
赏赏荷,听听鹤鸣,岂不美哉?就算卿卿我我叫人瞧见了,也只消做几幅酸倒牙的小词小曲儿,说出去就算不得私相授受,只当是仰慕荀先生风雅,权作学术交流。
此时亭中站着的正是元瑛熟悉淳于栗和约她来此处的薛缜。
没待元瑛走进,就见淳于栗跺跺脚,朝薛缜扔了个什么物什,颇为恼怒的跑了出来。元瑛慌不择路低头借袖子遮了遮脸,说来也怪,平素一贯细心敏感的淳于栗倒也没发现她。
亭内握着一封信笺的薛缜笑得颇为骚包,含笑冲元瑛唤了声:“殿下可还安好?”
元瑛早有预感,背起手应对自如。“薛师兄说笑了,此地哪儿来的殿下。”抻袖指了指亭外,笑得像一只小狐狸。
“师兄再不追去,淳于师姐可要跑不见了哦。”
薛缜也不恼,随意将信弃之一旁,从善如流。
“师妹在院中遇着什么麻烦事,自可来君子于役寻缜,”又哦了一声,专在裴字上加重了语气,意味深长地道:“缜在常棣,同裴师兄一间。”
擦肩而过时,又说了句。“若是没照顾好她的宝贝妹妹,缜可怕世子殿下来寻麻烦。”
元瑛腼腆的笑着,侧身让他,心底很是莫名其妙。
那裴陵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又不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