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易安闭了下眼,起身道:“琪枫你跟我一起去!”
言罢就当先一步跨出门去。
褚琪枫略有几分忧虑的看了褚浔阳一眼,也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跟着褚易安的步子追了出去。
待他走后,褚浔阳才神色凝重的看了延陵君一眼。
延陵君的唇角弯了一下,耸耸肩,也是对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褚浔阳一怔,眉头就不由的皱了起来,她走上前去一步,看了眼床上仍是昏迷不醒方氏道:“我母妃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妨碍,不过我刻意减少了药物的用量,她可能还得要再多昏睡几日。”延陵君道,跟着走过去与她并肩而立,侧目道:“宫里——”
“不知道!”褚浔阳摇头,“之前你从那庚帖上面查验出来的毒药出现在了寿康宫,我顺势推了一把。”
罗皇后的这件事完全算是意外收获,依照之前的形势来看,皇帝将她打入冷宫已经是极限了,看是罗二夫人暴毙,紧跟着又有毒药被搜了出来——
这些说是巧合都显得牵强了。
这里面,据对会有人为的因素在里头。
当事事发之时褚浔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延陵君,不过也很快就打消了念头——
罗国公府虽然可以随便动作,可寿康宫里却不是那么容易做手脚的。
这件事——
虽然看似尘埃落定,他和褚琪枫得了大实惠,可这要喜酒起来却是普索迷离,叫人不敢小觑。
延陵君抿着唇角盯着床上的方氏,很是斟酌了片刻才缓慢的开口道:“侧妃娘娘身边——还有可用的人吗?”
方氏是自己服毒,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她的目的是针对罗皇后的,也十分明确。
那两个女人,这么多年以来就仿佛是天敌一般,互不相容,而现在——
罗皇后被赐死,当时她和方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都无从追究,说是两人之间多年的矛盾终于一夕爆发,以至于引发了这一场匪夷所思的毒杀事件也不为过。
这件事——
已经就此下了定论了。
褚浔阳也是皱眉看着方氏,却只觉得心烦意乱,想了想道:“桔红和浅绿呢?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康郡王让她们下去休息了。”延陵君道,自是知道她的暗指,目光在这屋子里四下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远处的一扇窗户上,“我问过了,来者是孤身一人,桔红和浅绿联手也只在他手下走了十几招就被放倒了。不过他没伤人也似乎没打算生事,侍卫进来就翻窗逃了。蒋六及时封锁了消息,后来太子殿下回来又下了禁令,消息是彻底压住了。”
是什么人会潜入方氏这里?不杀人也不生事?那他的目的何在?
褚浔阳想着就越发觉得心慌意乱了起来,扭头对院子里唤道:“常嬷嬷,你进来!”
片之刻之后常嬷嬷快步从外面进来,“郡主!”
“之前府里不是进贼了吗?你给仔细的看看,母妃这里可有遗失什么金贵的东西。”褚浔阳道。
“是!”常嬷嬷点点头,开始在妆台和重新搬回来的行李之间打量一遍。
方氏常年居住在庵堂,穿戴都十分朴素,随身的用品也都只是整洁而已,并不十分的考究,其实都价值不高。
常嬷嬷尽心尽力的翻了一遍,摇了摇头,“东西都在呢,好像——没什么损失!”
褚浔阳皱了眉头,沉默了下来。
常嬷嬷走过去,仔细的给方氏掖了掖被角,突然“咦”了一声,倾身过去在枕头附近四下里翻了翻,诧异道:“娘娘的那支金凤步摇怎么不见了?”
说着又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之前被桔红姑娘抱进来的时候碰掉了?”
褚浔阳也延陵君都是不约而同的提了口气。
延陵君上前一步,问道:“是一支什么样的步摇?”
“样式很普通,有些年头了,只不过娘娘说是殿下送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几乎从不离身的。早上进宫的时候奴婢劝着娘娘换下来,她都没肯呢!”常嬷嬷道,神色之间便略见了几分焦灼,“这要是没了,娘娘醒来该着急了,郡主娘娘这里您先陪着,奴婢去花园里找一找。”
“嗯!”褚浔阳点头,目送了常嬷嬷离开。
延陵君在她面前负手而立,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好像是有点印象,挺不起眼的一件东西。”褚浔阳道,所有的事情已经明了——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方氏随身携带的毒药应该就藏在那支步摇里面,而她进宫前特意要求回来更衣,应该就是已经在做这一步的准备。
于是——
有人冒险潜入东宫盗走了那件东西,并且——
弄到了罗皇后那里。
“这么说来,弄死了罗二夫人和在皇后宫中布局的应该是同一伙人了?”延陵君咝咝的抽了口气,唇角牵起的笑容略带几分玩味。
若不是罗二夫人的死在皇帝那里形成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已经让他觉得此事和罗皇后脱不了干系,后面也未必就会因为那一剂毒药直接定了她的罪。
褚浔阳笑了一笑,那笑容之间却不见丝毫轻松。
这件事不是她和褚琪枫做的,而且也和延陵君没有关系。
因为就算他们有心,方氏服毒之前是没有和他们通过气儿的,谁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布置周到,有条不紊的做到这一步?
所以——
延陵君也才会怀疑方氏手中可能还握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