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这位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她更清楚,专横霸道了一辈子,在这府宅之内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现在眼前的这个场面,怎么看都叫人觉得怪异的很。
“早就听说定国公主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儿,果然名不虚传,烈儿真是有福气呢!”很快的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李氏也看出了宣城公主的不痛快,就笑着打圆场,脸上的笑容真诚到几乎完全不掺假,不知情的人看来,几乎以为她就是延陵君的亲生母亲了。
“你们都过来,见过你大哥和定国公主!”她爽利的招招手。
几个庶出的子女都赶忙起身,循规蹈矩的给褚浔阳二人行了礼。
褚浔阳二人就坐在宣城公主的紧下首,在李氏的指引下一一认了人。
褚浔阳的态度算的上和气,全程脸上都带着一点儿不太知事的笑容,看上去就是个有点孩子气的小女子模样,她没有刻意的蔑视其他人,但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岑贵高雅的气势还是硬生生的就给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们的这位大嫂,可是任何人都高攀不起的!
言不由衷的坐着说了会儿话,延陵君应付这种场面向来都如鱼得水,气氛也算和乐,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他便起身告辞道:“祖母,二婶儿,我和公主还要进宫叩谢皇恩,这就要赶着出门了,改日再来陪祖母说话!”
“去吧!”宣城公主点头,也起身被王嬷嬷扶着回了后宅。
李氏热络的亲自送了褚浔阳二人出去,又折回来打发了其他人,正要离开,一直心事重重的荣怀萱却还在那厅中坐着。
“母亲!”这时候,她才像是回过神来,赶紧快走两步,过去扯住了李氏的袖子,“我有话要和你说!”
李氏回过头来。
荣怀萱就又扭头对自己身边的丫鬟道:“柳儿你先去外面等着!”
“是,小姐!”柳儿应声,屈膝福了一礼就快步走了出去。
“你怎么了?我怎么瞧着你今天的气色不大好!”李氏担忧的摸了摸女儿的额头。
“母亲!”看到左右无人,荣怀萱不禁的就有些急了,一把抓住李氏的手,狂躁不安道:“那褚浔阳!年前大哥回来的时候,我在园子里见过她,母亲,她——”
这件事她已经消化了整个上午,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本以为李氏听了这话会和她一样的震惊,不想李氏脸上的表情却很冷静,只是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胡说!担心隔墙有耳!”李氏道,严厉的警告。
“母亲——”木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就又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
“走吧,回去再说!”李氏却是不由分说,牵着她的手匆匆回了后院自己的屋子。
她反手关了房门,荣怀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母亲,到底怎么回事,那件事——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吗?”
李氏脸上的表情凝重,看着她,叹了口气,然后才道:“你不用大惊小怪的,当时你祖母察觉了她的行踪就和我交代过了,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连皇上和太后都能装聋作哑,这事儿到了我们这里,还哪里有我们置喙的余地?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也没必要旧事重提了,这个秘密,必须捂的严实了,你就还是权当不知道吧!”
“祖母也知道?”荣怀萱不可置信的脱口道,声音不由的转为尖锐,“那祖母怎么还能容的下他们?明知道荣烈回来会危及我二哥将来的地位,母亲你怎么——”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皇上和太后都不管的事,我们凭什么多嘴?”李氏道,语气不由的也多了几分不耐烦,“总之这件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我就顺便嘱咐你两句,从今天开始,就是在咱们府里,你的一举一动也都要小心谨慎,不喜欢,就别主动往你大哥大嫂的跟前凑,也不要想着去他们跟前做什么。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乱子,定国公主的身份特殊,就连你祖母都要礼让三分,你要捅出篓子来,我们谁都保不住你!”
“可是——”荣怀萱听的心烦意乱,越发觉得不服气。
她左右想了想,就有些愤恨的一拍桌子,“之前是因为都说荣烈他活不长的,祖母才对他不闻不问,我现在看他那身体却像是好了大半,根本就没什么问题了。母亲你别忘了,现在国公府里皇上钦定的世子还是我大伯,这样以来,将来落到他手里的爵位,又怎么会再给我二哥?”
虽然荣显华这里是被荣显扬压着没了什么指望了,可只有荣钦得了爵位,将来她才还是镇国公府的嫡系,嫁人的资本才更雄厚一些。
自己的这个女儿,争强好胜,李氏是知道的。
有些话,她原是不想和荣怀萱说的,但是看这个丫头的性子,又恐怕不和她透个底儿,她会闯祸,犹豫再三,还是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就是荣烈回来了,这国公府将来的爵位,十有八九也还是你二哥的!”
“嗯?”荣怀萱见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就更加狐疑。
李氏被她看的没办法,只能和盘托出,“前些日子是他亲口对你祖父许诺,就算是回了国公府,也不会争这个爵位的,到头来爵位还是你大哥的。定国公主虽然是个外来的,但是她在西越朝中地位卓越,顶着这么一个驸马的头衔,荣烈他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八成也是看不上咱们国公府里的这点蝇头小利,既然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