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跌跌撞撞地赶到医院,还来不及开口询问情况,唐玉贞就像疯了一样冲上来推搡他:“你来干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小月怎么会出车祸?你还有脸来这里,你给我走,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走!”
南宫凌天抱住失控的唐玉贞走到一边坐下,女儿正在里面做手术,他担心着急地很,也没什么心思安慰妻子。
冷如烟叫了左岸一声,他没应,像是把自己封闭了一样,感受不到疼痛,听不到声音,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手术室的方向。
手术室前又恢复了安静,只听得见唐玉贞低低地啜泣声和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冷如烟走过去推了推左岸,说:“你的手流血了,先去处理一下吧!”
左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臂,摇了摇头。被铁丝划出的伤口很长,肉已经翻出来了,还在不停地流血,看着狰狞恐怖,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仿佛那受伤的手不是他的。
“去吧,要不小月看到会担心的。”冷如烟说。
“月儿……”左岸像是突然找回了神似的,有了一丝反应,他喃喃出声,声音嘶哑干涩。
“走吧,我陪你去包扎一下。”冷如烟一边走,一边将事情告诉了左岸:“早上,阿姨执意要带小月回老家,小月不肯,就趁着阿姨不注意的时候逃跑了,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疾驰的轿车撞了,都怪我,没有拉住她。”
“不怪你,怪我,是我没用,没有能力保护好她。”医生正在给左岸清理,消毒,包扎,很痛,但不及他心里痛的万分之一。
手术还在进行,左岸觉得每一分钟都像一年那么漫长,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他的心脏,他几乎要承受不住这种痛楚和折磨,用力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充斥整个口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南宫月被推了出来,宽松的病服穿在身上更显出她的单薄,精致的小脸毫无血色,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南宫凌天焦急地问。
“手术进行地很顺利,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医生回答。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南宫凌天又问:“那我女儿什么时候能醒?”
“病人伤到了头部,什么时候能醒,我也不能确定。可能明天就会醒,可能三五天,可能一两个月,也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医生说,治病很多时候都要看病人的意志。
“什么?”唐玉贞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手术室前乱做一团。
安静的病房内,南宫月静静地躺着,仪器表上显示一切正常,可三天过去了,她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医生说,时间越久,醒来的可能性就越小。左岸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痛得他全身痉挛。
“月儿,你这个大懒虫,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快点醒过来吧!要是再不醒来的话,我就不带你去看薰衣草了,到时候你可别冲我发脾气。”左岸坐在床边,握着南宫月的双手,不停地说话。
“月儿,求求你快醒过来吧,醒来和我说说话,哪怕是睁开眼睛看我一下也好。月儿,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在怪我没用?你起来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这样不理我。”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南宫月的手上,可床上的人儿依旧没有反应。
“月儿,等你醒了,我们就结婚,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了,你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左岸伸手抚上南宫月的脸颊。
病房门被推开,冷如烟走了进来,她走到左岸身边,说:“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小月就好。”
左岸摇摇头,说:“不用。”
“左岸,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就是铁打的身体也会受不了的。阿姨病倒了,叔叔无暇分身。你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累倒了到时候谁来照顾小月?”冷如烟劝到。
左岸走进卫生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满眼血丝,嘴唇因缺水而干裂,他捧起一把凉水抹了脸,刺骨的寒冷让他的神智清醒了一些。
“如烟,麻烦你照看一下,我回家一趟,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左岸说。
“好,你回去睡一觉再来,这样才有精力照顾小月。这里有我,放心吧。”冷如烟点点头,同时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左岸不听劝,不肯去休息。
左岸回到家洗完澡就想去医院,左妈妈拦住了他。
“妈,怎么了?”左岸皱着眉头。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看看你的样子,回去睡一觉再去医院。”左妈妈说。
“我不放心小月。”左岸说。
“你要是不放心,我就替你去照顾她。你是我的儿子,你不心疼自己我心疼。”左妈妈说,眼眶有些湿润。才两三天的时间,儿子就憔悴消瘦了不少,她不能阻止儿子去医院,但是也不允许儿子如此不顾自己身体。
左岸沉默了一会,回到房间。窗外还在飘飘扬扬下着雪,春天什么时候才来呢,他的月儿什么时候才能醒呢?他的心像这寒冷的冬天一样满目荒凉。
左振鑫手提果篮走进病房,对躺在病床上的唐玉贞说:“我想和你谈一谈。”
唐玉贞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拿上你的东西出去,我不稀罕。”
南宫凌天安抚地拍拍妻子的手,说:“你们好好谈谈,我先出去了。”
唐玉贞生气地看了南宫凌天一眼,怒道:“你出去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