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电梯前的王英来紧紧抓着手里的蓝色布兜子,神情紧张的看着周围。

布兜里放着的,是他女儿的救命钱。整整一万元的住院押金。那是向他小姨子借的钱,虽然他因此没少遭到小姨子的白眼和冷嘲热讽,但是没关系。只要能救他的女儿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个人,正在楼梯口谈着什么,王英来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似乎在偷瞄着自己。想到这王英来将手中的布兜子抓的更紧了。焦急的按着电梯的按钮,电梯正在从一楼缓慢的爬升。

只要到缴费口就好了。他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

那两个人似乎注意到了王英来的动作,这回是真真切切的向他这里瞅了一眼。

王英来更紧张了。也许这两个人知道自己兜子里有钱,想抢钱从楼梯逃跑。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兜子里和钱放在一起的匕首,这匕首早就买了,一开始并不是想用来保障这笔钱的安全,而是在知道了妻子和牌友偷情后,买来想要报复的。

只是在他买来匕首后,却始终提不起勇气,最后连妻子的事情也没再提起过了。

有时他会想,为了女儿,为了这个家,事情就当不知道吧。

那两个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任何动作,接着又低声细语起来。

王英来松了一口气。也许那两个人觉得还没到动手的时候,或者察觉到了我有防备?

他这样想着,脑海中猛然出现的却是妻子的大吼:

“你他妈的就是一个神经病!”

王英来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回头看看妻子是否就在身边——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妻子此时正在和牌友打麻将,女儿生病她一天都没有来医院看过。王英来想到这里即生气又感到无奈。

妻子的谩骂和不负责任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唯一让他心痛的是女儿对他的不理解。

他可以接受女儿说他窝囊,对他失望的眼神。但是当女儿说他有迫害妄想症时,那种好像在看一个怪物的眼神让他彻底受伤了。

他想告诉女儿她根本不懂,这个世界其实是充满危险的,恶魔就隐藏在人们中间,也许某一天突然毫无征兆的伤害你。

在他八岁的时候和母亲逛街,一个女人突然发了疯,将一瓶硫酸泼在了母亲的身上。

母亲立刻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嚎叫,她的脸和身上都冒起了白烟,强酸腐蚀着她的皮肤,部分头发瞬间仿佛被什么挥发掉一样消失不见。烧溶掉的皮肤很快便露出了红色的肌肉,当旁边的人将那个疯女人摁倒时,母亲也同时因为痛苦和惊恐昏倒在地上。

一旁的王英来一直目睹着这一切,母亲的尖叫和硫酸刺鼻的气味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脑海中,即使他的生命走过了三十多年,仍然无法遗忘。

母亲与那个女人素未谋面,但不知为何她却对他母亲做出了如此残忍的事情。事实上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因为家庭破碎而疯掉的女人,但是在王英来幼小的心灵里却遭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几乎是在那一刻开始,他便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充满了危险。

电梯缓慢的升了上来,在他的面前打开了门。

他如释负重的逃进了电梯,也并没有在意电梯是要继续向上,而他是要去一楼交住院费。他只想赶快躲避身后那自认为的充满恶意的目光。

电梯里有一个打电话的男人,满脸的怒容,大声的讲着电话。

王英来感到有些紧张,还好电梯的角落还有一个红色背带裤的女孩低着头,才让他感到有些安心。

他越过那个男人来到另一边角落站好,紧紧地握着布兜子。

女儿救命的钱一定要保护好。

******

和王英来家属的谈话,是在医院三楼的病房里开始的。

接受田芷馨和艾丽丝询问的,是王英来的妻子秦兰兰和女儿王丽。还有一个自称王英来小姨子的女人也在场。

双方还没有说话,秦兰兰先是一咏三叹的嚎了起来。她的嗓门极大,引得旁边的病人、家属纷纷侧目。只是她的眼泪并没有掉下多少,嘴里反复说着的是自己命苦,死了男人,女儿又得重病,家里穷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秦兰兰的哭闹让田芷馨的太阳穴疼的跳了几跳,艾丽丝在一旁也觉得莫名其妙。

这时,她的妹妹,王英来的小姨子适时充当了姐姐的代言人。

“我姐家里过的本来就不好,我姐夫是家里顶梁柱,如今被你们警察给杀了,难道你们一点说法也没有吗?”

原来她们姐妹俩不知在哪听说了嫌疑人的身份是警察,小姨子话里的意思就是想借王英来的死向田芷馨及她所代表的警察要点赔偿和好处。

田芷馨皱起了眉,说道:“我们过来找你们谈话,就是为了找到案件的真相,给你们一个说法。”

“什么真相?什么真相!我姐夫难道不是你们自己人杀的?你们这是官官相护,欺负我们老百姓。”听到田芷馨这么说,小姨子立刻激动的吵吵起来。

田芷馨正色的说道:“无论凶手是谁,我们都会秉公执法。这是我们作为警察的信念与坚持。”

田芷馨说的铿锵有力,秦兰兰和妹妹都同时愣了一秒钟。但是下一刻,她的眼珠一转,又嚎啕起来。小姨子也愤愤的质问道:“难道我姐夫就白死了吗?”

田芷馨无语了。秦兰兰和她的妹妹对自己丈夫和姐夫的死其实并不关心,真正想要的是通过王英来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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