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午后,外面阳光正浓。院中百花争艳,绚丽夺目。枝叶青翠欲滴,微微摇曳。穿行于花草丛中,各种芬芳气息扑面而来。若不是心中有所牵挂,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安娜定会感到神清气爽。但此时,她只顾着疾步而行,对于身旁的美景丝毫无暇顾及。尽管如此,她的脑海中仍然闪出了那个与此处相似的、同样是繁花怒放的小小院落,宛若彼处正是此处的一个缩影。
只是这种记忆仅仅是一闪而过,再特意回想欲探索更多细节时已无处寻觅,仿佛其已自行消失,也仿佛那个“缩影”只不过是她在迷迷糊糊中的一种并不存在的臆想——或许,她只是在那种情况下发现自己对这个现实的世界着实有太多的留恋亦未可知。由此,她便一时间无法确定那个小小院落是否真实的存在,也无法确定对此的记忆究竟来自何处。这让她苦恼不已,却丝毫奈何不得。
闲言少叙。小鸽子在前带路,安娜在后紧紧跟随。不多时,便已出了贺婉儿的住处,来到了繁华的闹市。看得出,小鸽子确实是心下着急得厉害,早没有了往日的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只是不停地迈动脚步,好像要去搭救一个垂死的病人。安娜也顾不上环视对她来说如同劫后余生的崭新世界,也只是不停的迈动脚步。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的地方仍旧有一双眼睛在时刻注视着她。这双眼睛好像已经无处不在,盯梢了她如此良久却一直并未现身,不知为何,更不对方是谁、其意究竟是善是恶。
但是,当安娜穿过热闹的街区,与众多的人擦肩而过后,她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丝的不祥,好像周围的人已与之前的他们有所不同。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让她觉得每个人的眼神都有些许的呆滞,他们的脸上虽然依旧绽放着笑容,但在笑容背后却均隐隐的透露出一丝痛苦。但放慢脚步细细观察后却又发现不出任何异常,不知是因为自己神经质的多疑,还是因为他们在有意的隐藏,那一丝丝的异样感虽然在她的心头宛若天空中的游云一般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却始终如一根刺一般时刻在提醒她并不能完全的置之不理。
如此,当小鸽子突然在一间民房前停下脚步时,安娜一直在暗暗观察和揣测这种异样感究竟为何,却终究未能探寻一二。只听小鸽子轻声说道:“到了,就是这家!”
安娜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点点头,正欲往里走时,小鸽子却伸手拦住了她,再次轻声说道:“安姐姐,刚才我一路上都在想,还是事先跟你说清楚的好。那孩子现在的状况很是糟糕,你最好提前有一个心理准备,搞不好对你是有些危险的。世佳哥哥和婉儿姐姐都在里面,但是你也不能靠得太紧。听说已经有几名侍卫在被他突然咬了之后变得跟他一样的症状,虽然生怕再有人遭此不测,已经把他们隔离了,那孩子也已经被捆绑起来了,但是你还是要当心一些的好……”
安娜听罢,更是吃惊不小。呆了半晌,微微点头,转身朝门内走去。
刚进院门,就听见屋内一阵喧嚣,有痛苦的尖叫,有听不真切的胡言乱语,也有低声的痛苦呻吟,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斗。
听到这些,安娜心中不免升起了满腹的狐疑和一丝的惧怕,虽并未停下脚步,却不禁侧目看了看小鸽子。小鸽子的表情一如刚才的凝重,只是在凝重中也渐露了担心和害怕之色。见她如此,安娜在门外拦住了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进去,就在门外站着即可。但小鸽子却坚定了摇了摇头,脸上的那些异样表情也随即被她甩到了脑后,虽然仍有担心在脸上漫布,但害怕之色却已消失殆尽。却不知她是为何担心,亦不知屋内正在发生着什么。
在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之中,安娜强作镇定地跨进了屋内。纵然已有了万般的心理准备,但呈现在眼前的景象仍惊得她立刻呆若了木鸡。同时,一股无可名状的强大力量宛若一阵旋风一般扑面而来,令她一时站立不稳、险些摔倒。但身旁的小鸽子并无任何异样。显然这股力量只是针对她一人而来。随后,当她意识到时,已有一名男童挣脱了众人的束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移至了她的面前,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的两条胳膊都一阵麻木。
安娜情不自禁地尖叫一声,暗想这名男童定是小鸽子所说的小海,因生怕他再对自己咬上一口,便在尖叫的同时又连连后退,却并没有能挣脱他的拉拽。不过还好,那孩子并没有咬将上来,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娜,双眼中的神色极其复杂,有恐惧,似乎还有哀求。
众人见到这番景象,同样发出了一声了惊呼。随即便有几人上前来强行把小海拉到一旁。奇怪的是,那孩子此时并没有了一丝挣扎,任人把他的胳膊扭到背后,只用同样的的眼神仍盯着安娜不放。
安娜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的这种眼神却深深触动了她心底的某根神经,一时间恻隐之心腾然升起。轻移目光环视了一遍周围,也才注意到屋里早已围满了人。杜世佳和贺婉儿亦在其中。而在他们两人身旁站着的正是那个混蛋二少爷。
只是安娜顾不上理会他们,随后便把目光重又移向了小海。暗暗定了神,对正扭按着他的那几名侍卫说道:“快放了他!我想,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那几人听后不知如何是好,面面相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