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生看到安娜双眼噙着泪水,又满脸怒气的样子,暗想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但眼下却不是就此深究的时候,便转开了话题,打算带她们先去见任菲,届时再作详谈。谁知,话音未落,突然从身后的屋子内蹿出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拉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又迅速缩了回去。速度之快,只留下了一道黑影。
李云生立刻警觉起来,伸开双臂把安娜和小鸽子护在了身后,凝眉死死地盯着那洞开的房门,脸上的神情因专注而显得异常紧张,周围的空气都似乎瞬间凝固在了一起。安娜和小鸽子一时间连大气都未敢出将一口,全身僵硬地一动不动站着,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仿佛魂魄都已离开了躯体。
可是,如此良久,却并未再见什么异常情况,也不闻任何声响。整个小院如死了一般的沉静。
李云生缓缓地转过头,看了看安娜和小鸽子,示意她们退到门外。
小鸽子紧紧地拽着安娜的袖子,双腿止不住地微微地颤抖,跟着安娜的步伐亦步亦趋地挪到院门边,生怕惊动熟睡中的主人似的轻轻地拉开门板,从缝隙中钻了出去。又顾不上歇息,疾步向前逃出一段距离后,才停下脚步靠着墙大口地喘起了粗气。
李云生本想同样退到门外,却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思索了片刻后还是决定走近去一探究竟。他弯身捡起了一根不知什么用的木棒,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了脚步,同时双眼在周围迅速地搜索,心中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跨过遍地蔓延的藤类植物,绕过疯狂横生的杂草丛,轻轻地踩在枯叶之上。枯叶在他的脚下发出极力挣扎的尖叫,仿佛鬼泣一般让人闻风丧胆。可是,除此之外,小院仍是死了一般的沉静。
透过房门,他看到室内同样没有任何异常,仍保留着主人离开时的景象。各种家具和生活用品井然有序地整齐摆放。靠墙一张八仙桌,桌旁放着几把椅子。桌上一个业已燃尽的烛台高高地伫立,似乎仍在等待着主人的归来。旁边有一把陶瓷的茶壶,茶壶周围散放着几盏茶杯,似乎主人离开之前正在与宾客饮茶聊天。若不是所有的一切上面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且墙角遍布着积霜一般的蛛丝,根本无法断定这里已是人去楼空。却不知缘由为何。但有一点却异常清楚,恐怕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去便未再返回,仿佛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打斗,也没有任何挣扎。
只是,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新鲜的拖拽痕迹,直直地通向内室。点点血迹散布其上,显得异常耀眼,仿佛在引诱着李云生前去查看。
李云生壮了壮胆,轻轻地走到内室门边,探出脑袋向里看了一眼。这一看,让他顿时大惊失色。
小小的房间里,布满了累累白骨——横七竖八地宛若乱葬坑一般——在幽暗的光线之下散发出白森森的光芒,竟也照得室内亮通通一片。墙角处蹲着一个黑黝黝的东西,浑身遍布着杂乱无章的条状物,分不清究竟是衣服还是毛发;正在背对着李云生大快朵颐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忘我的样子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进食。就在它旁边的地上,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地洞,宛若某种动物的嘴一样大张着,黑压压地吐露出让人恐惧的幽深气息。
李云生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料碰到了身后的一把椅子。随着一声似乎惊天动地的声响,椅子应声倒地。当然也惊动了那个什么东西,突然的就转过了头,循声望来,恶狠狠地看着李云生,并呲牙咧嘴地露出了凶相。
直到此时,李云生才看清那果然是一个人,却未料到他竟然是如此模样。脏乱的头发如披肩一般散在身后,又缕缕垂下,长长得几乎触地。惨白的面孔没有胡须也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刚从坟墓中复活过来的死尸一般。圆瞪着的双眼散发出阴森森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被血染红的牙齿从大咧着的嘴里展露无遗,好似某种嗜血的动物。双手如鸡爪一般的削瘦细长,也同样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佝偻的身体好像因为长时间的弯身行走早已萎缩变形,而不得已手脚并用。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长久不见日光的腐朽气息,半人半鬼的俨然另外一种生物。
李云生见他突然转过头且面露了凶相,立刻握紧了手中的木棒并高高地举起,做好了迎接战斗的准备。那人却并未贸然进攻,仍旧呲牙咧嘴地与他相视对峙,又从喉间发出一种低沉但却让人闻之深感不适的吼声,仿佛是在警告,也仿佛是在召唤同伴。李云生也不敢贸然进攻,又无心恋战,便死死地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同时缓缓地挪动脚步向后退去。
可是,就在此时,那人突然一跃而起,张牙舞爪地向他奔将过来。
那人虽然身形佝偻,但行动却异常迅速。李云生只觉得一阵风卷裹着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意识到时,眼前已多了一个黑影。不及多想,他下意识地挥动着手中的木棒向那黑影狠狠地打去。可是,却一棒落空。定睛看时,那人已闪到墙边,仍旧半蹲着如猴子一般手脚着地,硕大的头颅高高地扬起,嘴里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吼叫。
李云生再次高举木棒,迎接着他的第二次进攻。
这次,那人突然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又迅速地从上跃下,长伸着手臂、张开十指便向李云生的头顶抓将下来。李云生见势不妙,未敢直面迎战,闪身退到了一边。与此同时,那人已俯冲下来,双手着地时细长的十指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