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睡了两天,墨如漾才苏醒过来。当他从床榻上翻身坐起的一刹,邑丹梨花带雨的面庞,也映入了他的眸子中。
“哇,”邑丹扑进他的怀里,小小的甚至蜷缩起来,脸上的鼻涕和眼泪一起糊在墨如漾的里衣上。
墨如漾眉头微蹙,他轻拍邑丹的背部两下,然后推开对方。“我无事,就是身体需要充足的休息罢了。”
“嗯,”邑丹擦了下鼻涕,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连忙从他身上退了下来。
门板就在此刻被人推开,端着熟肉的莫言走了进来。
两头恶狼飞也似的窜了过去,不过这次,它们居然没有自己吞吃,而是把肉叼着,叼到床铺边,扔到了墨如漾的眼前。
墨如漾稍稍有些惊诧,他不顾莫言的阻拦,抓起一块肉便大快朵颐起来。锋利的牙齿把熟肉轻松撕裂,没嚼上几口就囫囵吞下。
恶狼看他如此,欢悦的摇着尾巴,脸上一副求赞赏的神情。墨如漾躬下身子,先是摸了摸两只恶狼的脑袋,后把剩下的熟肉放到了地上去。
恶狼乖顺的埋首下去,开始大嚼大咽。仅仅是几个简单的动作,墨如漾和两头恶狼间的羁绊,便加深了几分。
莫言走进床铺,把擦脸布递给墨如漾:“擦一擦吧。”
墨如漾接过,一点点的擦拭着手掌,还不忘问道:“你去找过尹博文了吗?”
“没,那天回来后,我忙了一天,招呼了些客人。而后也是睡了整整一天,也是刚缓过劲来。”莫言直言坦白。
墨如漾点头说:“洛阳城中,是不是只有你和姬无情、尹博文三门在此?”
“不,只有我和无情两门在此。”莫言摇头纠正:“博文的千门在距这里有几十公里外的冀北那边,只是在洛阳城中开有小赌场罢了。流阁则在湘南那边,其余几人都不在近处。”
他一语说完,墨如漾明了的点头。怪不得上次望月山中,只见了姬无情几人。
沉思一下后,墨如漾说:“远处的顾不上,先去看看尹博文的情况吧。”
......
太阳渐渐升至高处,和洵的日光洒满整个洛阳城的街道、屋顶。沉寂了一冬的店铺们,终于熬过了最为寒冷的时日,迎来了开业的好日子。
百姓们也借着太阳的暖意,或结伴出行溜达,或相约酒肆中阔谈喝酒,甚为惬意。
与镖局中的伙计们打过招呼后,莫言再度出门。
不过这次,他选了个阳光照耀的好日子,没有像上次夜出一样匆忙,还带了几日的粮食,毕竟若是没在赌场内寻到尹博文。
那肯定要赶往冀北,去看千门的情况了。
临行前,墨如漾再三叮嘱镖局中的伙计:“一定要好生待这条狼,每日喂两次熟肉就行。不管何时,只要听到它的吠叫,一定要加强镖局中的警戒!谨记我的话!”
被委以重任的王立差点哭出来,他战战兢兢的强撑着,没让自己腿软跌倒。那条被留下的恶狼,一直在他身边游走,让他怕的不行。
王立心中的哭诉声,只有老天爷才能听个清楚了。
他只是一个镖局的小伙计而已,仅仅是帮忙煮过熟肉而已,怎么就被委托了‘养狼’这种艰巨的任务啊?
万种野兽之中,最不好招惹的动物有三:黄鼠狼、野狼、蟒蛇。要是一点点照顾不周,他都怕被这个恶狼咬伤。
“放心,年轻人,要相信自己!”莫言一掌拍上王立的肩膀,冲对方递去一个坚定地眼神。
“要照顾好小牙哦~”邑丹临别之际,极其温柔的抚摸着名唤小牙的恶狼。
王立看恶狼听话的姿态,心中也软了半分,兴许这狼真的跟其他狼不一样呢?
但是下一秒,恶狼就朝王立瞪过去一眼,锐利的眼神似是要把王立刺穿。
“呜呜呜。”只怕这辈子,都没人能在了解王立心中的悲苦了。
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墨如漾几人终是背着各自的包袱,离开了镖局,迎着正午的阳光,朝洛阳城最大的赌庄走去。
花月赌庄是整个洛阳城中排面最大,面积最广的一座赌庄。从洛阳城被元朝皇帝剔除‘都城’头衔后,花月赌庄就在洛阳城安家了。
经历过几十年的积累,花月赌场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地下小赌庄,渐渐做大做广,最后成为洛阳城首屈一指的豪华赌庄。
在这赌庄内,每日都有富家纨绔一掷千金,市井之民倾家荡产。
贪图一夜暴富的愚昧之人,或家道中落,bèi pò孤注一掷的可怜之人,在这赌庄内都多得数不胜数。
离得很远,墨如漾几人就遥遥听到了赌庄内传来的喧闹声线。
掀开帘子走入赌庄,入眼的满是拥挤的人影。他们围着一张张方正的桌子,哗啦啦的摇着骰子。
墨如漾多年来第一次见识到,人类在除了遭遇性命危险外,居然还能在平日,露出如此狰狞的表情。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住赌桌,眼中毫不遮掩的露出饥渴难耐的神采。
“哇,好热闹啊~看他们玩的很开心啊,这个很好玩吗?”邑丹凑上前去,挤进几个百姓的中间。
墨如漾上前两步,一把把她拽了出来:“这可不是你能玩的地方,不要乱跑。”邑丹不情愿的嘟起嘴巴,她还什么都没看清楚呢。
“对对对,你自己都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明知故犯呢?怎么来我店里,还带着孩子呢?你家内人都能同意你带过来?”一个走路左摇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