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斐眸色一寒,几招摆脱身边纠缠的敌军,取下弓,将箭上弦,毫无犹豫地朝那人射去!
云依斐的箭离弦而出,先那人一步射穿了他的喉咙,那人登时瞪大了眼睛,身体直挺挺地朝后倒去,重重砸在地上没了气息。
射死一个,云依斐尚未来及喘口气,却听见纯熙喊了一声将军,那声音穿破战场上男子们厮杀的呼喝声,钻进她的耳朵里。
云依斐心底一沉,忙转过身子寻着声音望去,但见一直箭,已离弦朝父亲射去。
眼前的一切仿佛在刹那间静止,那些拼死厮杀的将士在她眼前化作虚晃的黑影,耳畔只余呼呼的风声催命而来。
就在这危难之际,云依斐忽见纯熙不知何时赶到了父亲身边,只见她双脚一蹬,身子离地而起,在身边一位骑兵的马屁股上狠狠一脚,整个人借力跳了起来,随即便见父亲在箭射到的那一刹那,被纯熙扑下了马。
两个人摔在地上滚了一圈,云从愿率先爬起来,蹲在纯熙身边将她抱在了怀里,面色焦急的呼喊着什么。
云依斐目光穿过来往不断地人影,这才看清,原本射向父亲的那把箭,此时正不偏不倚地钉在纯熙后背上。
云依斐心头一痛,边朝父亲和纯熙那边疾跑过去,边抽出箭,朝那射箭之人射去,那人已有警觉,侧身躲过致命一箭,云依斐第二箭紧随其后,那人躲避慢了一步,被箭头擦伤了脖子,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云依斐正欲射出第三箭,却被敌方一名骑兵挡住了视线,待云依斐绕过那名骑兵时,射箭那人已不见了踪迹。她只好暂收起弓,专心赶往父亲和纯熙身边。
来到父亲身边,但见父亲怀里的纯熙,面色惨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流下,纯熙费力地睁着几欲闭合的双眼,薄唇微动,似乎是在唤“将军”。
云依斐哪里顾得上纯熙在说什么,她忙撕开纯熙伤口周围的衣服,几近发黑的血液不断的流下。
云从愿见此蹙眉,沉声道:“箭上有毒!”
云依斐点点头,忙从怀里取出解药,递给父亲:“爹,这是解药,你看护纯熙。”
纯熙重伤,不能再耽搁,得赶快结束这场战役。云依斐目光在战场上逡巡片刻,最终落在了敌方首领的身上,擒贼先擒王!
云从愿接过药瓶,刚给纯熙喂下药,却见云依斐抽出剑,紧紧握在手里,朝敌方首领那方跑去。
云从愿怀里抱着纯熙,看着云依斐渐渐远去的背影,急到嗓音破裂:“斐儿,你回来!回来!”
云依斐哪里会理会云从愿,自顾自地朝中央战场跑去,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被骑兵保护在中间的首领。
草原风紧,尚未燃完的浓烟依旧不断的朝这边飘来,云从愿看着离危险越发近的云依斐,宛如有利爪挠心,他忙喊来校尉,将纯熙小心地交给他,自己提剑去追云依斐。
眼看着云依斐已经跑到了骑兵外围,云从愿边追边大声喊她:“斐儿!回来!”
他恨不能即刻赶到女儿身边,可他也是首领,见他出来,围上来的敌军源源不断,拦住了他去追云依斐的路。
云从愿一边跟敌军纠缠,一边时刻关注着女儿。
但见云依斐拉过一个步兵,一脚踢弯他的膝盖,叫他跪倒在地,随即便见云依斐踩着那名步兵的肩头,飞身一跃,将敌方一名骑兵踢下了马,稳稳跨在了那名骑兵的马上。
她手持长剑,一路血雨腥风,层层往敌军首领身边逼近,武艺之高,所过之处犹如无人之境。
云从愿眼看着自己女儿,好似武神附体,一路厮杀冲到了敌军首领的面前,她一刻也没有停,跳起身站在奔跑的马背上,在她路过首领的那一瞬间,飞身一跃,举着长剑自上而下刺穿了敌军首领的心口。
剑刺穿的那一瞬间,云依斐手握着剑柄,亦稳稳地,倒着骑在了马背上。
敌军首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名天降的小兵,那分明是双秀美的眼睛,可眼里的神色,却宛如草原上自由飞翔的雄鹰,那般的锐利,对方稚嫩秀气的面容上,全然是久经沙场的磅礴与自信。
他在马背上纵横草原数十载,居然折损在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兵手上。
敌军首领那双盯着云依斐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云依斐用力抽出剑,敌军首领一声闷哼,一股温热的鲜血喷到了云依斐脸颊上。
随后,那首领身子后仰,躺倒在了马背上,手臂无力地垂在马身两侧,了无生气的双眼,盯着头顶的长生天,再无归期。
云依斐一剑割下敌军首领的头颅,将他的尸身踢下马,自己转了个身子,端正骑在马上,高举手中头颅,大声喊道:“首领已死,还不投降?”
那些身着异族服饰的士兵,听闻此言回头,皆看到了屡屡黑烟中若隐若现的云依斐,以及她手里的头颅。
他们停了手,陆续弃剑,周朝的士兵们,将他们一一俘虏,一场征战,就此结束。
李副将看着马背上的云依斐,虽不知这名小兵是谁,但他目睹了对方斩杀首领的全程,那万里挑一的身手,那运筹帷幄的手段,那杀伐果决的勇气,都叫他按讷不住心头的激动。
但听李副将忽而大喝一声:“好!”
随即,刚经历了一场苦战的士兵们,这才感受到打了一场胜仗的喜悦,欢呼之声爆发在长生天下的草原上,震天的声响几欲将云依斐淹没。
云从愿扫了一眼欢呼起舞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