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饭没多久,外管家老刘就找到了周小草,说是有一位杜公子前来拜访。
周小草心想,杜公子?不会就是那个杜工部吧?这么说来,他应该是前来道谢的。毕竟,自己帮助他们家化解了一场政治危机。虽说没有自己的出现,他们以老杜先生在天泽帝面前的受宠程度,也能有惊无险地度过危机,可毕竟不会是这么轻描淡写,也许还有出让一些到手了的政治利益。
周小草对老刘说道:“刘先生可不要乱说,那可是当朝吏部尚书的公子,乃是工部员外郎的。”
刘管家眼中射出一抹精光:“哦?那倒是老朽唐突了,过会儿老朽给他赔罪。”
刘管家也是人精,自然知道一个吏部尚书的公子意味着什么。可是如此一来,他对这位老爷的认识又高了一层。这个老爷,起先不过是京城一介落魄的书生,被那沧州富商冯子贵看中,半是招揽半是怜悯地,收了他做上门女婿,然后浑浑噩噩地过了有小一年,突然就发达了起来。不说别的,就说他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吧。太子爷的病,是他治好了的,还因此得到了太子的赏识;这会儿逛青楼还能结识一个吏部尚书的公子,只能说他这狗屎运也太好了。不说别的,人家就连恭亲王这样的人都能当做敌人,换做一般人,早吓瘫了。
周小草摆手说道:“不必了,待会儿我亲自向他道歉就是。”
刘管家低头应道:>
周小草这么说也是对的,叫自己一个管家去赔罪。显得诚意不够。
两个人来到客厅里,但见杜旗正背着手站在那里。欣赏厅里面挂着的字画。这些字画,都是周小草“作”的诗。请人写了来裱在那里的。没有想到,这位极为粗放的公子哥儿竟然还有附庸风雅的爱好。
周小草在门口就开始喊了:“哎呀,杜兄大驾光临,小弟没有出门亲迎,真是罪过啊!”
杜旗转过身来,露出了一脸的笑意,哈哈笑道:“周老弟说哪里话来,我们亲如一家兄弟,何必学那俗人。”
听到他这么说。周小草就放心了。看来,杜尚书对自己是一种结交的态度,这是值得庆幸的。自己即便是皇帝的金牌密探,但那是不能平时拿出来炫耀的资本。日常生活中,还是需要那么一两棵大树的。很显然,杜尚书这棵树够大,够好!
杜旗上前来把住周小草的胳膊,说道:“杜某托一声大,叫你一声老弟。你不会介意吧?”
周小草连声说道:“不会不会!应该的,应该的!”
好家伙,比自己大了十几岁,叫声老弟都是轻的。
杜旗笑了。说道:“走,为兄带你去个幽静的所在,咱们两个。也好好谈谈。”
周小草说道:“正该如此!那什么,我去和我家娘子说一声。叫她晚上吃饭不用等我了。”
杜旗皱眉道:“这些事情,还要跟女人讲吗?”
周小草笑道:“我家娘子实在人。我若是不会来,她就不吃饭,还是需要说一声的。”
其实,周小草一来是给冯玉兰说一声,二来呢,是去拿钱了。天知道这杜公子带自己去的是个什么地方,消费高不高昂。还是多带些钱,心里也有些底气不是。
两人出了周府,上了杜旗来时坐着的马车。放下帘子,车子启动。古时候的马车减震效果不好,路况也不怎么平整,要不是屁股下面垫了软垫,屁股都能震散了。
杜旗开口说道:“杜某先在这里谢过周公子仗义执言了!那日,杜某一时之间犯浑,和那假清高的杨大先生呕了气,实为不智。多亏了周公子前往朝堂解了此局,家父也很是感激呢。”
周小草大蛇随棍上,立刻说道:“咱们兄弟之间,就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大哥性情直爽,小弟一直仰慕呢。”
杜旗仔细看了看周小草,盯着他的脸色,足足有一分钟,似乎在咀嚼周小草说的话里面究竟有多少真实的感情在内。最后说道:“讲得好!其实,家父官至尚书,已经是位极人臣了。有些人嫉妒,有些人愤恨,这些都实属正常。可是,有些人,有那么一些人,他们竟然觉得,我杜旗若不是借着家父的照顾,根本就是废物一个!”
周小草说道:“说句实话,若不是对你深有了解的人,恐怕这种想法,就是绝大多数人的印象。”
杜旗的眼睛微微眯着,有些许怒容显现:“怎么你也这么认为吗?”
周小草说道:“还不是因为令尊的光环实在太过耀眼,你除非是做出了比他老人家还要杰出的成就,否则的话,这样的说法还会很有市场。”
杜旗忽而又泄了气,低着头说道:“超过家父的成就吗?这还真是..>
周小草说道:“大哥何必唉声叹气?天泽帝老了,令尊老了,未来的世界,是属于我们年轻人的!只要大哥坚持自己的做法,总有一天,你会赶上甚至是超过令尊的成就的!至于那些凡夫俗子们的微词,理他作甚?”
杜旗摇了摇头,说道:“说这些丧气的话做什么?为兄这一次带你去见蔓菁姑娘,最是善解人意的,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只是在他的眉宇之间,明显散开了那股化不去的忧愁。看来,周小草对他的开导还是起了作用的。
马车停下,两个人下了车,只见这里乃是京城的郊外了,眼前是一片清澈的人工湖,湖边树木繁盛,若是到了夏季,可以想见,这里会是多么幽雅的所在。
湖边,红瓦青砖小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