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打不到,打到小松鼠!”
没办法,下山的路都不知道走了多久,落落还是没有看到小松鼠,为了不让小家伙太过失望,在停下来歇一歇的时候,杨言就带头哼起了这首大家耳熟能详、落落也听过的儿歌!
“咯咯,小松许,打,打小松许!”落落的笑点着实有点低,听着爸爸的歌声,她便抬起小脑袋,看着爸爸眉开眼笑起来,“嘻嘻,不要打小松许……”
这条山路比较狭窄,不像杨言他们上来时候的木板栈道那么舒服,它就是一阶阶比较陈旧的青石条,两个人面对面经过的时候还得稍微侧一下身。
幸好走也没有很多,偶尔才能看见几个人慢吞吞爬上来。
山路一侧是被浓密的树木、灌木枝叶覆盖的山壁,另一侧则是疏朗的山林,以及陡峭的斜坡,虽然不是悬崖,但掉下去估计也很危险!
所以,休息的时候,落落是被爸爸妈妈护在山壁一侧的!但她犹如风铃一般悦耳的笑声,还有稚气十足的小奶音说话声还是在山林间悠悠地传了开来。
等再次启程往下走的时候,落落又变得很开心!她小胳膊在爸爸那里吊着,穿着小球鞋的小短腿却跟不知疲倦的一样,一阶一阶地向下蹦去:“一、二、三、四、呜……”
尽管青石阶不高,但她跳得那么欢快,还是让人觉得有些触目惊心,要不是杨言抓着她,大家都担心她踩不稳,直接一骨碌翻下山去!
“我先下!”何管彤自告奋勇跑到前面,想要给妹妹当人肉护盾。
“你也要小心一点,妈妈,要不你也跟彤彤一起在前面走?”杨言看何管彤也跟看一个孩子一样,不放心她自己走前面,便跟夏瑜说道。
就在他们调整下山队形的时候,前面山路拐角,忽然出现了一队不同寻常的人!
为什么说不同寻常呢?
因为每一个人都拄着一根拐杖,然后身后背着一个比人还大的包裹!
那包裹用灰黑色的麻布包着,捆扎得很严实,但看起来有点像木箱子。份量肯定跟“轻”字没有联系,因为每个背着它的人,腰都弯了!
“挑山工?”
杨言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这个词太熟悉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好像就有一篇关于挑山工的课文,尽管记不住是哪个年级学的,但挑山工的形象可是牢牢地记在了他的心里!
别说杨言,何管彤都记得,她接着小叔的话,惊呼一声:“不对啊!挑山工不是泰山的吗?”
“可能哪座山都有吧?挑山工也不能说只是泰山的特色,我记得渝山市也有,不过,他们那儿的叫棒棒。”夏瑜小时候去过渝山市,那时候的棒棒还很多。
一人一句说完后,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起来,有些沉重的目光投向了这一队正在背着又重又大的包裹上山的挑山工们!
虽然没有用扁担,但跟蚂蚁搬东西一样,用后背和肩膀一同背负起来的这个大箱子,让人感到更加触目惊心!
相比起泰山的那些挑山工,他们走起山路来,没有那么多繁复的动作,不会将货物甩来甩去,也不会走之字形的路线——条件也不允许,这里的青石阶太狭窄了!
但简单而且沉默地攀登,会让人看得更加压抑,仿佛他们每一次重重的脚步,都是踏在了围观的游客们的心上一般!
就算是对这世界的认知还很懵懂的落落,此刻也感到心情沉甸甸的!
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爸爸的身边,看着这些人一步步地走向她,那高高的黑色包裹就好像蜗牛的壳一样惊人!
她看不到这些叔叔伯伯脸上的汗水,因为每个人都是低着头的,但她能够感觉得到,这一定很不容易!
她跟爸爸来爬山,爬高高的时候都觉得好累好累了!这些叔叔怎么能够背这么大的东西爬山呢?
还没等落落这个小脑袋理清楚的时候,爸爸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我们先让一下,让别人经过。落落、妈妈,还有彤彤,走,我们到外面来!”
“要小心脚下,不要打滑了,抓着树干!”杨言拉着落落,还招呼夏瑜、何管彤一同站到青石阶的外侧。
为什么不站到更加安全的山壁那侧呢?
因为看到这些为了生计而拼命的人,杨言心里就很不好受!他们这般不易,杨言又怎么能够自私地把危险的位置留给他们呢?
好在,青城山的山脉没有泰山那么险峻,青石阶另一侧虽然说危险,但也是有一段尚且平缓的落脚地,而且还有树枝、石头的保护。
礼让,不是必要的,但这是一种美德!
落落也跟爸爸站到了青石阶外面,她的小鞋子踩到了一层薄薄的落叶上,枯干的叶子发出“啪啪”的轻响。
小姑娘低头看了一下,在看了一下身后的爸爸,靠着爸爸宽厚有力的身躯,她还是感到很安全的。
再回过头来,落落还是眨了眨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这些慢吞吞地走过来的挑山工们!
打头的那位挑山工包裹一侧的绳索上还绑了一条红袋子,里面装了东西,只是不知道这是他自己随身的干粮,还是绑着作为队伍的标志或者祈福的象征……
但落落注意到,对方稍微抬了一下头,有些笨呐的眼睛看了给他们让路的自己和爸爸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继续杵着拐杖往前走……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在落落面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