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楚府,马车夫停在偏僻小门,搬来踏脚凳,恭敬地要把楚云亭迎下来。
能参与科举试,又能居住在楚府,哪怕是偏门,必然也是一位贵人。
只是他却赫然发现,楚云亭居然怀抱着一位佳人迅速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身轻如燕,迅速进了楚府,一时间,马车夫始料未及,完全失神了。
“这位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鬼魅?还是真如书卷所说,书中自有美如玉?”马车夫良久难以相信,但无论怎么样,他对楚云亭涌起了高山仰止的念头。
回到府院,已经是午时,外面烈日炎炎、烁火流金,但娇娜身上却冷如寒冰,楚云亭扶着娇娜平躺床上,铺开被卧,将她包裹起来。
但没过多时,娇娜身上马上热如火炉,楚云亭赶紧取来数条凉毛巾,分别敷额头,擦手心脚心,但发现娇娜的脉象,越发紊乱。
甚至娇娜在迷迷糊糊里,还喃喃着说:“三哥,小心阴魂,千万别再神魂出窍……”
听了这话,楚云亭再注意到身后的包裹里娇娜帮他齐备好的物品,眼眶莫名一热,感觉心头满是温暖。
此刻的他,有千般言语想要和娇娜说。
只是,却没有想到娇娜竟消耗到这般地步。
只怕这一日一夜里,娇娜一直没有休息,殚精竭虑,而且刚才与对方战斗,连续凝出那红丸宝物,堪比魂魄日游的消耗,这才会如此。
他毫不迟疑地凝出宝塔出窍观想法,将自己的神魂凝出,把神魂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娇娜的体内。
这样没过多久,他觉得娇娜的体温有些恢复正常。
但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伤筋动骨,尚需一百日时间恢复,神魂一旦受损,更难痊愈。
当下,他继续催动魂魄之力。
如今的他,已经是帝前秀才,神魂之力比普通秀才强了不知凡几,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损耗,没过多久已经是筋疲力尽,但他魂魄回窍后稍作休息,继续坚持。
一盏茶时间、两盏茶时间、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整整一个下午都过去了。
这样的情况下,天色已经入夜,楚云亭终于发现,娇娜脉象趋于稳定,终于香甜入梦,他不由大松心神。
走到院子里,他有几分倦了,便吃了些包裹里的松花元枣糕,囫囵吞枣,勉强半饱后,缓过神来,却是忽然听到院子远处有一些仆从经过,似乎有一些慌乱。
其中一个仆从说:“就在刚才,西厢房里掉进了一只大肥鹅来,余老太太忽然就昏迷了过去,医师把脉后,竟说是老太太年寿已高,救不了拉。只是昨天我记得余老太太还一副健硕的样子,敢不成是闹鬼了?”
“我楚家乃是栖霞府的第一家族,有着各种符咒、文师圣光守护,怎么可能会有妖孽出没?不过余老太太向来待我们下人都极好,我们得赶紧去大夫人那里禀报。”另外一个仆从不以为然地说着。然后两人的身形慢慢远去了。
听到这里,楚云亭的身体如同触电般地呆住了。
余老太太是府中老人,与楚家族长是远亲,在府中向来与世无争,因为心善,也偶尔会送一些糕点给自己与娇娜,而如今,她居然也中了死丧?
那安管家动用死丧鬼器,不死不休,居然到了对余老太太动手的地步!
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云亭怒火大升。
若是继续任由安海轩继续胡作非为,只怕整个栖霞府都要变天了!
楚云亭回头一眼凝视在床上的娇娜,犹还记得娇娜时刻守护他的温暖,如今却伤成这个样子。
这一刻,他毫不踌躇,一个念头立起,杀意越来越鼎沸,如同炉火越来越旺,最后竟冲飞到了九霄之上,百折千回!
安管家如此丧心病狂,他怎能袖手旁观?对方为了掌握鬼器对他杀戮,已经到了失智的时候,此刻若是忍让,只怕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如今的他,已经探出他身为帝前秀才的魂魄比其他人要强,已然在安海轩之上,只要不在阳光下出窍,暗中偷袭对方,必有机会能一击击杀!
大丈夫,当有所不为,有所为!
只是这样一去,谁来照顾娇娜?
再回身一望,楚云亭忽然注意到,在窗户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一双晶莹的眼神在闪亮着。
那赫然是玉狐。
昨夜把玉狐带回来,乃至今日他去参与科举之时,玉狐尚在酣睡,而现在,她像是灵性十足一般,在帮楚云亭望风,守护周围。
当下,楚云亭躬身对玉狐行了一礼,正色说:“玉狐兄台,家妹拜托你照顾了。”
对方有灵性,必然能听懂他这般托付的意思。
果然,见到他这样,玉狐的眼神,在chū_yè之间,灵动如雪。
见状,楚云亭不由放下心来,然后换上了夜行衣,向着那安管家所在的山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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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府南边的蛮荒山,是离国与兽国接壤的边界,上面修建着长城,蔓延千里,城墙上都用符咒加固。
只是当楚云亭踏上这长城城墙之上,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驻兵,而且城墙已经年久失修。
见着这样,楚云亭内心油然涌起一些萧瑟之意。
已经没落至此了吗?
“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他此时竟有一种英雄垂暮之意,仿佛百年前张鹰将军的豪放诗词一般。
当年张鹰将军与兽族作战立下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