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在百姓发生尖叫时就察觉有异,忙将圣旨塞进怀中往花轿跑去。刺客却直直冲着新娘而来,砍翻两名轿夫逼停花轿后便折身砍杀进送嫁的队伍中。被一名轿夫的尸身撞倒,沈宛跌坐地上,忙护住头颈起身,屈身跑向花轿前方。泽兰已经与欺近的刺客缠斗开来,空手夺得一名刺客的武器后连连砍翻了两人。沈宛见她武力不低,心中松了一口气,爬到花轿边上焦急呼唤,“公主,您还好吗?”
“沈女官?”呼雅公主侧身掀开帘子,见沈宛衣襟上染血,不待说话,伸手一把将沈宛拉上花轿。被猛力掼进花轿,沈宛鬓发散乱,回头见一柄弯刀已经到了自己背心,心中哀叹我命休矣,却见呼雅公主将花轿内的一盆炭火兜头朝那名刺客砸去。欲要自保只得收刀,那人手上迟疑之际,背后已被长剑贯穿。
崔元林面色漆黑状若杀神。见轿中二人无恙,沉声指派随来的禁军团团将花轿围住,自己上前解决围攻崔元浩的刺客。这边的乱态早已报知了沮渠牧琛,他忽地收起手中铁扇,带着自己的亲卫出了驿馆。
大街上血流成河,到处是散乱的肢体血肉。无数的百姓被刺客杀死,更有混乱跑动的百姓跌倒被践踏。眼见崔元浩身边的侍卫抵挡不住接连殒命,崔元林杀心大起,将跑到身边的百姓大力击开,跃近崔元浩身边战团,挥起长剑斩杀一名将崔元浩砍到在地的刺客。将崔元浩一把拎起扔到身后副将怀中,大喝道,“保护他们离开!”
副将见公主与身边女官已经由禁军护送到了一家茶楼门口,命一人背负着崔元浩便赶来汇合。猛地见茶楼上跃下三人,刀光过处已经将护卫着呼雅公主的四名禁军杀掉。外围禁军立即回身战斗,没料到那三人甚是骁勇,两人抵挡住禁军攻击,一人三两招已将公主身边的北凉侍女击倒。
崔元浩伤的甚重,副将忙命护卫带着崔元浩往外突围。见沮渠牧琛带人过来,大喝道,“公主在那边!”
已经遥遥见呼雅危在旦夕,沮渠牧琛桃花眼冷冽如冰。“如信!”身后一人已如鹰隼般从马上掠出,手上弯刀毫不留情劈向正欲对呼雅公主下手的刺客。闻得身后风声,那人回身举刀隔开如信来势,面巾却被如信的刀风破开。“哲卜?!”如信冷喝,“你的主子拓烈已经亡命,你竟敢来大靖?”
“二王子被你们奸计害死,我是来为他报仇的!”哲卜再次举刀横劈,刀势裹挟风雷,如信冷眉,“西番草原已经是大王子囊中之物,你来破坏呼雅公主的亲事是什么道理?”
“别以为我不知道沮渠牧琛才是幕后黑手!”
“看来你已经投靠了沮渠宏。”如信再不多说,借着哲卜攻势翻越到哲卜背后,双手贯力同时攻向哲卜肩腰两处。哲卜反手以刀相隔,护住脖颈的同时只觉腰间剧痛。迅疾转身欲要再战,却见沮渠牧琛状似悠闲地抬手一挥,自己额上已然钉上了一枚泛着蓝色幽光的短箭。
哲卜轰然倒地的同时,身后沈宛短促呼叫一声。如信抬眼,见那名汉人女官面色惊恐直视着对面屋顶,他立即发现街市对面的屋顶上半跪着一人,手中弓箭已然放出。虽然随后刺客便被赶来的罗译挽弓射下,沮渠牧琛仍是变了脸色,隔着十来步的距离眼睁睁看着那支箭朝呼雅公主的心**去。
来不及细想,沈宛猛力将沮渠呼雅撞开,自己的身体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冷箭的射程之中。肩部剧痛传来,随即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罗译的俊脸在眼前放大,她昏迷之际想着,幸好没有射中要害。
此时混乱已经结束,崔元林命禁军将五花大绑卸了下巴的刺客送去京兆府大牢。见罗译将沈宛横抱起身,沉声问道,“罗将军怎会来此,沈女官有无大碍?”
罗译简短答道,“肩上伤口深可见骨,失血过多怕会有性命之危。圣上已经起驾前来,沈女官是长宁公主女官,若是因为刺客之故有闪失,怕是不美。”说罢再不多言,小心翼翼抱着沈宛便打马朝宫城方向跑去。崔元林被噎了一下,冷眉问身边侍卫,“二公子可送回府里了?”
“先前就由任副将送走了。”
任子期是崔元林心腹,为人稳重,崔元浩的伤势不致毙命,崔元林便放下心来。抱拳对沮渠呼雅道,“今日之变故惊扰了公主凤驾,不知公主可否受伤?”
“这是沈女官的血,”呼雅公主被沈宛撞倒,手上擦破了一点皮,忧心沈宛伤势,“我无事,还请崔大人请最好的大夫为沈女官诊治。”
“公主放心,有罗将军在,不会让长宁公主的女官有事的。”话意直指罗译与长宁公主交情匪浅,而长宁公主已是面前二人敌对阵营中的人。沮渠牧琛不置可否,侧颜可见眸中神色依旧淡然,“今日之事应是我那二王兄手下残部所为,先前如信已经斩杀为首的哲卜,只是不知哲卜为何在这大靖都城也能策划如此惊人的刺杀,还请崔大人助小王查明真相。”
“此事不劳王子费心。承恩侯府娶亲之日,刺客胆敢光天化日行凶,完全无视我承恩侯府的颜面。崔某必定会讨回一个公道。”
“这样正好,”沮渠牧琛心下微哂,崔元林身为禁军统领,此事不仅让崔家颜面无存,怕是背后博弈之人亦是觊觎禁军统领的职位,吩咐如信护卫呼雅公主回驿馆,却见一名内侍带着一队金吾卫骑马赶来,气喘吁吁道,“圣上亲临承恩侯府,着令禁军统领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