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天气回暖不冷不热的,院子里的梅花已经露出了花骨朵,偶尔还有一两只小鸟落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唱歌。
已经中午了,叶大娘从铺子里带了饭菜回来,见院子里静悄悄的,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进屋内,门都没敲直接推开了女儿的房门。
满肚子火气在看到叶冬阳那四仰八叉的睡姿后哭笑不得起来,将手中饭菜放到桌上,伸手就去揪叶冬阳的耳朵,“死丫头,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睡,铺子里那么忙也不知道去帮忙?”
这也就算了,还让她扔下生意回来给她送饭!简直太不像话了!
“疼……”叶冬阳捂着被揪红了的耳朵坐起来,委屈地瞪着她娘,不满地道:“娘,你干什么呀?”
“你还好意思问?”叶大娘大步走到窗前开了窗子,指着沐浴在阳光中的院子,“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睡,怪不得长成这样都嫁不出去!”
叶冬阳撇撇嘴,抱紧了身上的被子,虽然天气回暖但也才初春,乍一开窗子还是冷的哆嗦。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说话,不然话题铁定朝着她头疼的方向发展。
叶大娘走回来,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道:“别睡了,起来洗洗吃饭,冷了就不好吃了,吃完了就去铺子里帮忙!”
叶冬阳见她没围绕着她嫁不出去说个不停,心里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就掀开被子下了床。
洗漱过后饭菜还热乎着,吃了饭后就拿起了自己缝的小挎包出门了。
铺子距离家也就两刻钟的路程,她一路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平民百姓想开间铺子简直难如登天,当初开这家面点王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是她爹娘厚着脸皮求了之前做奴仆时候的主子帮忙,又花了所有的存款才租下来的。
因为价格公道,味道也好,所以生意很是不错,饭点的时候几乎是座无虚席。
铺子里除了她爹娘哥哥外还雇了三个人,都是她爹娘乡下老家的村民。只是随着生意越来越火爆,人手有些不够用。
她从后门进去直接进了厨房,叶大娘刚好拿着客人的单子进来,看到她蹙眉道:“不用你做事,你去外面坐着,我有事跟你说!”
叶冬阳疑惑了,不让她做事让她来干什么?但是不等她问,叶大娘已经端着客人点的灌蛋饼和鸡肉卷出去了。
叶冬阳摇摇头,拿了块蛋黄酥边吃边退了出去,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惬意的晒太阳。
过了一个多时辰叶大娘才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过来。
她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叶冬阳的穿着打扮,还算满意的点点头,可看到斜在她腰侧针脚杂乱的挎包时眉头一蹙,不由分说地从她身上取了下来。
“娘,你干什么啊……”叶冬阳看着被她娘揉成一团塞进裤腰带的包包一脸茫然。
叶大娘看着她一脸严肃地道:“你张婶子有个外甥,今年二十,住在京城四十里外的镇上,家里是开酒楼的,和咱们家也算门当户对,你不是一直抵触盲婚哑嫁吗,我和你张婶子合计了一下,今天晚上她会带着她外甥去食客居吃饭,你暗中去看一眼。”
……
食客居在城东,是京城排名第三的酒楼,价格自然也是不便宜的,叶冬阳打开她娘给的荷包数了数里面的银子,足足二两啊,面点王一个月净赚也就四十两,她一个月的零花钱也才二两,这么一说她娘为了把她嫁出去也真是下了本钱了。
她今年十八岁,在现代正是高考上大学的年纪,花样年华,没想到在这里已经是大龄剩女了。
她失笑的摇摇头,收好荷包进了食客居。
按照她娘的吩咐她坐在了一楼靠窗的位子,方便对方能一眼看到她。
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张婶子和她外甥进来了,虽然店内人多,但双方还是很容易的就看见了彼此。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叶冬阳自认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可张婶子这外甥长的实在……一言难尽。她的身高大概一六五,对方估计也就一六零,可体重看着却像是有两百斤,看着她猥琐的笑,明黄的灯光下嘴角似乎有亮晶晶的口水在流淌……
叶冬阳大大的喝了口水压惊,那边张婶子已经带着她外甥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上落座了,点了满满一大桌子肉菜,他外甥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眼睛色眯眯的盯着叶冬阳,而张婶子倒没怎么动筷子,时不时笑眯眯的扭头看一眼叶冬阳嘴巴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人声鼎沸,叶冬阳也听不见张婶子在说什么,但猜到应该都是夸自己的话。
叶冬阳不再看他们,叫来小二点了三个自己喜欢的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地面忽然震动了一下,抬头一看,只见张婶子的外甥正坐在对面对着自己傻呵呵地笑呢。
“叶……叶小姐,我……我叫张猛,你真漂亮……呵呵……”
叶冬阳尴尬的笑笑,“谢谢!”她抬眼看去见张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便也放下筷子,对张猛道:“张公子,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也快点回去吧,城门快关了!”
对方似乎以为她在关心他,一个劲儿的傻笑,叶冬阳起身出了食客居。
满街灯火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叶冬阳站在街道中央,忽然感觉到一阵迷茫和孤独。穿越到这里已经三年了,爹娘哥哥待她很好,可她总是觉得自己像个外人,没有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