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焦急等待的众人一见屋内亮了起来都是一阵欣喜,但却没有一人敢主动上前敲门,喜婆无奈只好自己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爷世子妃,起了吗?”
叶冬阳一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一边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深沉的邢顾言,然后走过去开了门,轻声道:“世子爷还在睡,妈妈有什么事吗?”
喜婆张口结舌,世子妃这问题问得可真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啊,“我……”
叶冬阳明白她想说什么,侧开身子将门拉得更大了些,以便喜婆能够看到床的位置,嘴角划过一丝无奈地道:“你也看到了,世子爷喝醉了,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了。”
屋子里的酒气扑鼻而来,喜婆眉头深锁,真的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盼着孙妈妈快点儿回来。
叶冬阳没去看她满脸的纠结之色,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解渴,刚放下茶杯就听到床上的人不甚清楚的喊着“水”,她怔了怔,重新拿起一只干净的杯子倒满水端了过去。
费力地将他扶了起来,将杯子放到他的唇边,“水来了,喝吧!”
邢顾言张开干燥的唇,就着她的手喝了好几口水才觉得嘴里好受了些,悠悠睁开眼睛,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面孔,“怎么是你?”
声音很是沙哑,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叶冬阳拿着几乎空了的杯子起身,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着门外站着的喜婆道:“世子爷醒了,妈妈进来问问世子爷的意思吧!”
她说了又不算,得他配合才行。
喜婆嘴角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邢顾言有些莫名其妙,视线从叶冬阳的身上移开疑惑地看向走过来的喜婆,问道:“什么事?”
喜婆低着头战战兢兢地道:“世子爷,您和世子妃的洞房礼……”
她实在有些说不出口,世子爷明显就对这桩婚事很不满意,世子妃也有些太过特别,连喜服都脱了,这要开始洞房礼的话世子妃还得再梳妆打扮一番,届时吉时早就过了……
邢顾言明白了她的意思,挑眉看向叶冬阳,只见她身着单薄的里衣,披散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坐在桌前优雅随意的喝茶吃点心,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她千方百计的嫁进来真的就只是看中安阳王府的门第,一点都不在乎他这个夫君吗?天底下怕是没有哪个新娘子在新婚之夜会如她这般轻松随意吧?
他心里莫名地觉得憋屈和烦闷起来,周身的气压一下子降了好几度。
喜婆感到了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双腿发软微微颤抖起来。
她做媒这么多年来阅人无数,见过的达官贵人更是数不胜数,无论面对身份多么高贵的人她都已经能泰然处之,可遇到这邢世子,她仿佛变成了二十年前那个见到贵人就冒冷汗说不出话的自己。千年道行一朝散啊!
叶冬阳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一扭头就对上邢顾言仿佛冒着火光的眼神,她微微蹙眉道:“你若不想麻烦省了便是,我没意见!”
弄得好像她硬要逼着他完成仪式似的。
邢顾言冷笑一声,看向喜婆听不出情绪地道:“既然世子妃觉得麻烦那就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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