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骆玉湛缓缓抬起头,深吸几口气,强压下身体里最原始的冲动,一双黑眸却仍旧紧紧锁住江意澜红艳艳的脸蛋儿。
江意澜只觉全身发烫,骨子里都冒着抑不住的热气,她懊恼的别开眼不去看他,刚才自己是怎么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便让他占去了便宜。
她脸红如霞,小巧的鼻尖微微翘着,像是在生谁的气。
骆玉湛嘴边噙着一丝笑意,眸里亮光闪闪,“意澜,你会等我回来么?”
下巴还在他手里,她缓缓动下身子,从她手里挣出来,微微低了头。
骆玉湛见她躲开,似是有意回避他的问题,嘴角的笑意登时僵在脸上,似是又不死心,轻声问道,“你会等我回来么?”
江意澜也听出他话里的焦急,低着头小声道,“我每天就在府里,当然会等你回来了。”
骆玉湛知她有意回避他话里的意思,可如此回答他又很不满意,还想再听些别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越是要离开家,他就越是心乱如麻,眼前总是浮现一个女子的身影,微微笑着,眸光闪亮。
这个时候,他总是很想见到她,哪怕只是跟她安静坐上一会,他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情愫,江意澜的影子竟一点点藏进他的心里。
明知道他现在还在守孝期间,不能动七情六欲,更不能近女色,可他刚才还是将她揽住过了逾越的举动,而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觉得心里甜甜的,这样的感觉,他很喜欢。
他不死心,继续追问,“意澜,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她似乎明白了。可她却不想马上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答案,这样的表白来的太快了,而且现在似乎也很不是时候,所以她轻轻的转过身去,看着窗外,昏暗的灯光下,春雨依旧朦朦胧胧,像极了她此时的心。
沉默片刻,身后忽然没了动静。江意澜的心不免颤了颤,他已经失望了吗?
她又缓缓的转过身来。微微抬起头,看到他眼里慢慢的期望,他在等她。
她仍是不能给他一个答案,她名义上已是他的妻,这是她不能选择的,而现在让她交出自己的心,她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骆玉湛低着头看他。眸里的亮光一闪一闪,“你不想回答吗?”
江意澜看着他,神色极为认真,“爷,我并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我想好好的整理下我的心情。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再给你答案。好么?”
骆玉湛眸里的亮光暗了暗,他明天就要走了,其实很想能得到她一句期许,至少让他在打仗的时候心里有个美好的回忆与期待,但她不想说,而他也不会强迫她,他微微一笑,“好。”
江意澜红彤彤的脸上也挂了笑意,语气极为严肃的道,“所以,你一定要回来,否则就永远听不到我的答案了。”
骆玉湛黯淡的眸子又重新亮起来,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想给他一个更大的期许,让他带着离开,再带着这等待平安回来,他重重的点点头,“我一定回来听你的答案。”
江意澜顿了顿,脸上的红晕已渐渐消去,她开玩笑的道,“我可没有那些护身符平安符的给你带着,我好像什么也没有,不过,我会每天都为你祈祷的。”
“祈祷?”骆玉湛眉间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没听过这词。
江意澜忙解释道,“就是我为您许愿祝福。”
骆玉湛恍然大悟的模样,深深的看了江意澜一眼,“这就够了。”
他说着朝江意澜头上看了看,伸手从她发间拔下一根簪子,“就它吧,带在身上留个念想,看到它就是看到你了。”说着放在怀里。
江意澜气极而笑,“爷,没见过出门带着簪子念想的,您好歹的放在别处,别放在身上,万一扎着了怎么办?”
骆玉湛却嗤嗤笑起来,“真要扎着我那还好了呢,我就把它想成是你身上的刺扎的我。”一脸坏笑邪意。
江意澜气的跺着脚转过身子对着窗户,不再理他。
骆玉湛朝前走了一步,整个身子都贴上来,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叹了口气,“连老天爷都在为我们叹息落泪呢。”
他的身子紧挨着江意澜,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连的呼吸声都听得很清楚,她猛然想起一事来,“爷,该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骆玉湛目光依旧望向窗外,带着几分迷离,“没什么可准备的,行军打仗又不是出门游玩。”
江意澜轻声道,“该带的还是要带着的,你自己在外面,多注意身体。”
“我会的,倒是你们在家里我更担心。”骆玉湛眉头微缩,似是心事很重。
江意澜仰头看他,“怎么了?”
骆玉湛眉目间都隐隐含着丝丝忧愁,“这次皇上派了武骆侯府跟镇国大将军一起前往,镇国大将军手握重兵,与二叔同掌帅印,具有一样的权利。这样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皇上不放心咱们骆家,所以派了镇国大将军同去。”
江意澜道,“府里不是还有父亲吗?父亲跟四叔都在家,应该没事的。既然镇国大将军同行,这样也好,即便出了什么岔子,也有人分担责任,不会全怪到咱们一家头上来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骆玉湛转过身子走到屋中央,在椅子上坐下,“皇上可不是此意,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府里的事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