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妈朱颜全都倒抽一口冷气,江意澜亦是心头微颤,但见骆玉湛面色坦然。并无恨意。心下稍稍安定,瞧这阵势,他应是及时赶到来救自己的,必是想好对策的。
朱颜强忍着身上疼痛从地上站起身,一步一缓走到江意澜跟前,抬手扶住她胳膊,颤声叫道,“二奶奶。”
江意澜遂放下高举着金簪的手,反手扶住她胳膊。
骆玉湛看她一眼,“江氏。谁给了你天大的胆子竟敢打世子爷,亏得世子爷宅心仁厚。不同你一般见识,若换了别人,你早就没了性命,还不过来给世子爷磕头认罪。回府之后,七日不得出门。”
江意澜微低了低头,硬硬挤出几滴泪,朝前走了几步跪在地上。“请世子爷治罪。”
世子爷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声道,“好话坏话全都给你夫妻说了去,我还有什么可说的?瞧这阵势,我若再纠缠下去,就真成大恶人了。”他微微转身看着骆玉湛,“骆玉湛,你这小媳妇好生了得,领回家去好好管教管教吧。”
说完回过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江意澜。转身而去,走了几步,才转过头对骆玉湛道,“骆玉湛,你记好了,这次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骆玉湛拱手相送,欣然点头,目送世子爷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江意澜惊魂未定,有些不相信方才还不依不饶的世子爷竟然就这么走了,稍顿片刻,才猛然惊醒,站起身奔到沈妈妈跟前,“妈妈,你怎么样?”
沈妈妈勉强笑了笑,“二奶奶,只要你没事就好了。老奴,好像是扭到腰了。”
江意澜又去看朱颜,朱颜亦称无碍。
骆玉湛指挥着几个小厮将两人抬到轿子里,吩咐送去医馆,然后再送到骆府去。
江意澜尴尬的看看骆玉湛,小声道,“不好意思,我给你惹麻烦了。都怪我太鲁莽了。”
骆玉湛看她一眼,却反问道,“你找辛缘师太到底有什么事?你找了恐怕不只这一次吧?”
江意澜想起第一次见到骆玉湛的事,也是在闲云庵里,想必那时他便知她找辛缘师太的事,但她却不能明说的,只好编个谎话,“问一些女人家的事,二爷不问也罢。”
当着外人的面骆玉湛自是不能再问了,眸里却闪过一丝质疑。
江意澜想到世子爷临走时说的话,心里不安,便又问,“二爷,得罪了世子爷,世子爷会不会为难咱们侯府?”
骆玉湛便回了句,“等等再看吧。”接着又问道,“还要接着进去祈福么?”颇有些嘲讽的意味。
江意澜懊恼的摇摇嘴唇,摇摇头,心里的肠子都悔青了,辛缘师太没见着,还惹了个大麻烦,是谁说穿越人士个个精明非凡,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冷静的做出正确的判断,怎么轮到她身上,就这么冲动了呢?
冲动?过了这么久,经历这么多,她的性子仍是未改变,如果不是太过冲动,当初怎会一听到父亲要结婚的消息,便去买了药喝死在父亲的婚礼上呢?
难道这一世还要死在冲动的性子上么?
她打了个寒颤,暗暗摇头,不,绝对不能再让冲动把自己害死了。
骆玉湛见她又是发愣又是摇头,面色苍白,以为她被吓坏了,遂轻声道,“别担心,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又用极低的声音道,“你倒是闹对时候了。”
江意澜兀自发呆,只听清了他说的话,却并未想其中究竟。
“行了,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找个地方坐坐吧。”骆玉湛看看周围仍在指指点点的人提议道,说着伸手拉了拉江意澜,江意澜回过神,缓步跟在他们后头,走了几步,她才算醒过神来,便问道,“二爷,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月笼出去找救兵,正好碰到我们,是她告诉我们的。”
江意澜这才想起怪不得不见了月笼,原来是通风报信去了,可她怎么跑到大街上去了,还不如直接回庵里找救兵呢,不过如果庵里真有救兵的话,庵门外那一阵子闹腾,也该有人出来帮忙了。
两人找了一处僻静的茶馆,茶水端上来,骆玉湛先给江意澜倒了一杯,江意澜捧起来连着喝了几口。慌乱的心才算稍稍安定下来。又有几丝懊恼浮出心头,脸上满是歉意,“二爷,我瞧着那世子爷不是好惹的,可别真给你招来大麻烦。”
骆玉湛却呵呵一笑,脸上一扫方才的阴霾,“说不定你还帮了大忙呢。”
江意澜不明所以的看看骆玉湛。
骆玉湛抬眼在茶馆里扫了一圈,轻声道,“这件事若无声无息的压下去,说明皇上对骆府还心存芥蒂。定会再找机会消弱骆府。而如果这件事,皇上主动提起。还对骆府小施惩罚,便说明皇上对骆府暂时已放下戒心。至少不会再日夜提防着骆府,更不用再担心骆江两家联合在一起了。同时,也可以试探下蓝翎王爷的态度。”
江意澜微微低眉,细思骆玉湛的话,猛然间恍然大悟,“世子爷是皇家的人。我冲撞了皇室人,理应受到惩罚,若皇上压下此事不说,只能说明皇上想借用此事略施小惠蒙蔽外人的眼,暗地里却会对骆府不利,而如果皇上光明正大的惩罚了骆府,却是按照章法而来,只把骆府当做一般的官员而待。”
骆玉湛点点头,眸里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