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未曾透露,花难心中也明白,那白衫书生还能是谁,想必就是那“落笔书生”花誉无疑,若论辈分,花难还得称呼他一声“祖姥爷”!
但见寨子众人之中,当首者乃是一位老者,缓缓踏步向前。
老者高声道:“花誉!你蛊惑圣女不成,今日又犯我巫山黎寨,纵是你道行通天,现下入了这‘九黎弑神阵’之中,插翅也难飞!”
花誉闻言轻笑,却不理他言语,转身微笑,瞧着身旁的女子道:“海棠,你怪不怪我?”
赤姬玉指轻抚花誉脸庞,摇头凄然笑道:“我哪里怪你,只是我命已此,你何苦……”
花誉与她凝视,心头爱意无穷,道:“这世间除了你,恐怕没有第二人知晓我心意,你既知我的决心,又何必再劝我,若你……我怎能独活,世人总说‘生离死别’,我们这一生,生未久离,终而共死,苍天也算对我们不薄,只是,苦了萱儿……”
赤姬笑道:“苍生各有缘法,萱儿也自有她的缘法,既然如此,我们今生欠她的,只能来生再还了。”
老者见二人如此关头,仍在情意相诉,心头怒火更甚,当下大手一挥,高声喝道:“启阵!”
话音方落,但见黎寨众人双臂展开,掌心虚托向上,口中连诵咒语,唤来一支血红色大旗,自空中迎风猎猎作响。
说时迟,那时快,咒语既出,血旗已现,但见虚空之中探出一只玄光巨手,须臾间便自虚空中,走出一个身高百丈的威武神魔。
那神魔一步踏出,右手握巨斧,左手持方盾,足踏星辰,花难抬眼望去,却惊得心头一颤,但见那神魔其首已断,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一身玄光湛湛,令人胆寒。
再看别处,须臾间又走出一个高大神魔来,那神魔生有八臂,左右各四,项顶三首,铜头铁额,龙骧虎步,但有断天裂地之能。
不多时,又陆续自虚空中踏出数位神魔,勇武不凡,神力通天,但有身高百丈,腰披兽皮,浑身皆如虬龙盘绕之神,更有周身玄光湛湛之魔龙,总之血旗招招,无尽神魔踏来,星辰颤动,天地变色。
但花誉与赤姬更不是易于之辈,神魔众多,但尽是仙力凝聚,或举斧劈来,或持棒挥下,二人皆是怡然不惧。
赤姬口诵咒语,双手交于胸前,便见得那断首巨魔,与那八臂神魔眼神倏地涣散迷茫,竟纷纷大吼,临阵倒戈,便向其它神魔杀去。
此乃巫黎神术,自上古九黎部族传承,可控他人之意,可掌仙力之能,又称“魂蛊”,此时此刻,九位仙力幻化之神魔中,已有两位神魔被赤姬所控,反杀回去。
花誉更为勇武,但见他手中巨毫,自虚空中挥舞,周身泛起金光,天地间浩然之气大放,竟诵起经文来,绵绵悠悠,似钟鸣,似天音。
那些个神魔见此,纷纷驻足难行,不愿上前与他厮杀。
黎寨老者沉喝一声,仙力再增,注入血旗之中,血旗光芒大放,竟发出阵阵战鼓隆隆,厮杀震天之声。
赤姬此际将那无首、八臂二位神魔控于麾下,与另外两位神魔缠斗,神魔相杀,端的是吼声震天,直杀得天昏地暗,余下五位神魔,得了黎寨众人的仙力加持,更具神力,竟已丝毫不惧花誉的浩然之气,立时横眉怒目,展开架势,便向花誉杀来!
花誉丝毫不惧,星目闪烁,提起手中“春秋笔”,以浩然为墨,以虚空为笺,笔走龙蛇,行云流水间,一个金光熠熠的巨大“器”字竟凝于虚空之中,须臾间便打向神魔!
“器”字打来,神魔招架不住,说时迟,那时快,一位头生犄角,虎目圆瞪的神魔立时被那金色“器”字笼罩其中,动弹不得,周身玄光时隐时现,变得黯淡几分。
再瞧黎寨众人处,忽闻几声惨呼,此际已有十几人摇摇晃晃,几欲摔倒,原来那犄角神魔仙灵乃由那十几人所控,如今遭受伤害,十几人受仙力反噬,逐渐支撑不能,不多时便纷纷倒地!
“器”字金芒大放,仙力再增,那犄角神魔失了仙力源头支持,无法继续显灵,大吼一声,最终化作一道光雨,消散在天地之中。
黎寨老者见九位神魔须臾间已去之一,不由得心头焦躁,于是高声唤道:“花誉!你若放下执念,发誓与圣女一刀两断,此生不再相见,今生更不踏入我巫山黎寨一步,我便撤去大阵,放你离去!缘分至此,你莫要入魔太深!”
花誉闻言大笑:“我这一对招子,长在前头,一双跛足,十趾向前,如何能回头!若我目落足断,身死魂消,但我心中无悔,道心犹存,更是无法回头!”
说罢,花誉欺身而进,杀向神魔,须臾之间,再战到一起!
双方愈战愈烈,直斗了数百回合不止。
花誉与赤姬二人虽道行高深,但战了许久,仙力难免消耗甚多,弱势稍显,赤姬所控那断首、八臂两位神魔动作已现迟缓,只怕不多时便能挣脱魂蛊,恢复自由,待到那时,更无胜算可言。
花誉尚能周旋一二,毕竟他所修有浩然仙力,浩然之气自天地而生,乃是诸邪克星,对于神魔之灵虽效用不大,但也能掣肘几分,故而此时尚有余力,与神魔之灵平分秋色,谁也占不到上风,话虽如此,花誉却心系赤姬,倘若赤姬露出败相,二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正当此时,但听那黎寨老者高声喝道:“赤姬!你乃我族圣女,我念你涉世未深,受竖子蛊惑,若你认错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