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入了萧海房中,围桌而座,钟青心吩咐来一桌酒菜,四人推杯换盏,欢饮畅谈,各自聊起江湖上奇闻趣谈,花难多数只听不言,倒是九痴颇觉新鲜,不断抛出问题,萧海与钟青心二人倒有耐心,均对他所问一一作答,花难从旁细听,便知当今天下江湖,门阀众多,除却正邪两道六大门派之外,次之便是五大世家,便是北河寒家,南荒祝家,西山金家,东郊花谷以及岩岭石家,分别以五行仙力为最,此五大世家非正非邪,亦正亦邪,却不属正邪两道之中,再向下数,便是如烈鹰帮一类的诸多小门小派,皆由六大门派分而统御,正如漠北烈鹰帮,便是奉了忘仙楼为主,故而那凌峰见了萧海,知他是鬼府中人,对他并无几分敬意,倒是对钟青心毕恭毕敬。
花难修行十年,未出灵木仙岛,故不知江湖风云,此时听萧、钟二人道来,方知这十年之间,原来正邪两道摩擦不断,常有厮杀,便连五大世家也受波及,当中以花谷最为突出,常与鬼府争斗不止。
钟青心问道:“听闻花谷谷主花清与神庭楚王相交莫逆,神庭、鬼府又同为圣盟,为何那花谷主要与鬼府为难?”
萧海一杯饮尽,摇头道:“当中深意我却不知,只听闻花娘娘有一爱子,十年前失踪不见,花谷四处寻查,才知是被周同掳走,得知此事之后,花娘娘便前往鬼府要人,却不知当时周同早将府中‘九阳神火’盗走,至今下落不明,当时鬼王震怒,便下令众属去寻周同踪迹,可十年已过,仍不得头绪,哪顾得上那位花谷少主何去何从了,花娘娘只当是鬼府将儿子害了,故而这十年来,一遇鬼府之人便杀,连番几次,仍不知收手,鬼王一经得知,便亲自前往花谷,欲将她杀了报仇,却在当时楚王闻讯赶来,及时将她救下,又与鬼王大战一场,二人皆占不得便宜,这才作罢离去。”
花难闻言,心头巨震不已,他自知其中始末,虽因周同之故流落至灵木仙岛,但也因祸得福,此时既知花清为了自己,竟不惜与鬼府交恶,心中颇为感动,却又暗暗自责不已,倏尔鼻头微酸,险些落下泪来,好在及时压下情绪,这才令人瞧不出端倪来。
但听钟青心又问:“周同?莫不是那位‘幽山鬼客’?”
萧海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此人原本是我鬼府长老,却不知因何缘故,竟要盗宝叛逃。”
钟青心疑道:“原来如此,却不知幽山鬼客为何要将那花谷少主掳走?”
萧海淡道:“据说那位花谷少主手中,有一枚圣水珠!”
“圣水珠?!”钟青心惊道,“那不是北河寒家的传家之宝么?”
萧海摇头道:“并非寒家那一枚,十一年前,曾有一位天山派弟子自北疆冰原中偶得一枚圣水珠,相较寒家那枚,寒力更甚,不知何处走漏风声,那弟子被人害死,圣水珠也已遗失,未过几日,江湖中又有传言,那枚圣水珠已落入花谷大弟子青婉手中,于是鬼王下令,遣了鬼府五老当中四位,前往截下青婉,令她交出圣水珠来……”
花难听至此处,才知青婉当时被害之因,心头恨意又起,却在此时,七彩灵台之上道意陡生,倏将那恨意冲散不见。
萧海与钟青心二人只顾说话,并未发觉花难异常,花难定了定神,又继续听萧海道:“……青婉临死之际,便将那枚圣水珠交予花谷少主,九阳神火虽为神物,但当中那极阳极炎之力颇为诡异,若不曾修得《九阳神火功》之人,强行引火入体,若稍有不慎,恐将走火入魔,立时便化为灰烬,而圣水珠当中所蕴极寒之力,可与极阳之力互为制衡,周同盗取神火之后,定受那极阳之力折磨,故寻了时机,将花谷少主掳走,欲夺其圣水珠,是怕那花谷少主,早已遇难多年了。”
萧海言罢,又饮了几杯下肚,却听钟青心打趣道:“哎呀,花弟倒也姓‘花’,难不成是那花谷少主?”
花难心头大惊,未待说话,萧海大笑道:“钟尊使,那花谷中人修的乃是《英华枯荣诀》一道,木行仙力冠绝天下,身法暗器更是一流,你瞧我这位兄弟,仙力浑厚,招法灵动潇洒,却不使暗器,岂会是花谷之人?”
钟青心闻言一愣,掩面笑个不停,花难暗暗松了口气,问道:“钟姐姐,你笑什么?萧大哥哪里说得不对?”
此话一出,钟青心笑得更深,半晌情绪稍复,才道:“你们二人,倒像是亲兄弟,我明明说句玩笑话,你二人总能当真。”
却听萧海放声大笑道:“若真是亲兄弟,那便是天大的缘分,能与花弟这般少年英雄做了兄弟,岂不痛快?”
说罢,萧海举杯便饮,花难见他豪爽,不禁高声叫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遂道:“萧大哥,钟姐姐,相遇便是有缘,不如我等四人学那先贤义士,结为异性兄弟姐妹如何?”
但听九痴抚掌笑道:“妙极,妙极,萧大哥威武豪爽,钟姐侠肝义胆,各有各的好处,我若有此兄姊,便是人生一大快事!”
萧海闻言,胸中豪气万丈,道:“小和尚此言有理,萧某若与诸位结义,当是不枉此生!”
钟青心颇受感染,当即起身应和,便要唤来小厮,取朱香之类的物事来,以行结义之礼。
却见萧海摆手道:“我等江湖儿女,何须繁礼。”
说罢,便取来一盅大碗,将美酒斟满,忽见他二指一挥,劲芒闪过,在左手食指上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