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离怔然,沉默半晌,又问道:“既是如此,那九阴玄火岂非落入萧安之手?”
朱禧微微摇头,叹了口气道:“姬家被灭门之后,九阴玄火却不知去向,这二十年来,萧安各处探寻九阴玄火下落,至今却无半点线索。”
朱离问道:“如此一来,即便九阳神火在手,岂不也如鸡肋一般?”
朱禧缓声道:“除却九阴玄火之外,尚有一物可用。”
“何物?”朱离脱口道。
朱禧答道:“圣水珠。”
朱离听得一头雾水,闻所未闻,便问道:“这‘圣水珠’又是什么宝贝?”
朱禧道:“要说这圣水珠,乃是天地间一种奇物,本是北河寒家传家之宝,世间仅此一枚,萧安当年本想故技重施,欲从寒家夺下圣水珠,用以炼化九阳神火,可惜他那时大肆搜罗各家各派功法,鬼府实力颇有损伤,难以攻克寒家堡,且寒家听得风声,早有防备,令萧安无法得逞分毫,只得再待时机。数年之后,江湖传闻,几名天山派弟子于北疆冰原一处遗迹之中,意外寻得第二枚圣水珠,且较之寒家那枚更胜一筹,萧安当即遣了几名鬼府精英弟子前去拦截,一举夺下那枚圣水珠,谁知半途上,花谷春使花青婉半路杀出,大败鬼府弟子,圣水珠便再次易主,落入花谷手中……”
言至此处,朱禧便将当年花谷一役,以及后来周同盗火的个中缘由,前后之事,向朱离说了个大概。
朱离听罢,深深吐了口气,才道:“原来如此,不想当中竟有此因缘。”
朱禧笑道:“此事我不曾参与,皆是江湖传言,大致不假,那花谷少主失踪多年,且不说九阳神火之事是否属实,便是他的身份,也不可随意断定,那莫老三心思非凡,不会如此武断,更不会将如此重要之事传于众口……”
未待朱禧话毕,朱离怪叫道:“是了,他将此事宣扬出去,到时天下群雄齐至,他忘仙楼若想分一杯羹,岂不是难上加难?”
朱禧闻言大笑道:“这便是他莫老三的高明之处,若他所料是真,那少年的确是花谷少主不假,你且说,天下谁人最按捺不住?”
朱离脱口道:“自然是萧安。”
朱禧点头道:“不错,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莫老三无法断定虚实,便以萧安为饵,萧安苦寻十年,如今听闻一丝线索,若不亲自出手,岂能甘心?”
朱离恍然道:“如此一来,当花谷少主与萧安正面而对,究竟是真是假,那姓莫的潜藏一处,自然瞧得一清二楚了。”
朱禧赞道:“不错,不错,你的心思,也成长不少。”
朱禧与朱离二人说话间已渐行渐远,宁缘与九痴躲在石后,绕是仙力深厚,也难再听得分明,只有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之声传来。
九痴恍惚道:“原来四哥当年,还牵扯了这般旧事。”
宁缘点点头,微微一叹,便道:“当年这许多旧事,我在江湖之中也有所耳闻,不过那朱禧所言之中,却有不少秘事,我也不曾了解。”
九痴闻言不答,沉默思虑半晌。
宁缘见他古怪,于是问道:“五弟,怎么了?”
九痴回过神来,道:“三哥,我……”
宁缘听他言语犹豫,大致猜了几分,沉吟片刻,才道:“罢了,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我去天山派求援,你前去策应你四哥。”
九痴闻言一惊,旋即大喜道:“三哥,你答应了?”
宁缘无奈一笑,点头道:“我答应了,不过事态危险,你须见机行事,不可鲁莽,切不可扰你四哥分心,若情况有变,定要保全自己才好!”
九痴一听,岂能不应,当即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听三哥的。”
宁缘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便分头行事。”
二人说罢,定了会合时辰之后,宁缘当即告别九痴,独自向东而行,待宁缘已走,九痴不作停留,立时也寻花难去了。
未过多时,九痴轻步快马,已回返至树林之中,此地寂静无声,只余树影迎风而摇,枝叶婆娑之音,哪里还有花难与鬼府之人半点影子,九痴心头大急,四下来回奔走,一番细察,却始终寻觅不得,只恐花难早已被鬼府之人所擒,遭遇不测。
如此念头方起,九痴心中“咯噔”一声,一时间面色苍白,不禁瘫坐在地。
“四哥……”九痴呐呐自语,茫然无措,转念又道:“是了,紫灵姑娘前往道门求援,想来四哥早已脱身,此刻定是在道门中了。”
九痴念及此处,猛然挺身跃起,拔腿便向道门疾驰而去,他心念花难安危不下,迫切与之相见,此刻一心无鹜,周身气力尽数使出,足下有如生风,身形似是绝影,扬起一路烟尘。
此地已是入了三清山中,与道门山门所在相去不过十余里,几日之前,九痴曾随花难到过此处,如今自是轻车熟路,加之仙力深厚,脚力不凡,盏茶时间方过,九痴便已至山门之前。
脚步未定,便有一位少年道士迎来,见是一位小僧奔至,于是挺身拦下,恭声行礼道:“无量天尊,道友有礼,不知何事至此?”
九痴一惊,足下倏尔一顿,见得这位少年道士,当即喜道:“道友、道友,是我,小僧九痴,我们前几日见过,你记不记得?”
那位少年道士闻言一愣,见九痴双目圆睁,气息奔腾,面有焦急之色,心中颇感古怪,眉头微蹙,又仔细瞧了一番,这才恍然想起几日前山门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