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她听到耳边传来轻轻的鼻息,她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屋外雷声滚滚未停,罗晶知道这不是做梦,在雷声中,她清晰的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莫怕,有我陪着你。”
在风天泽轻声的安抚中,罗晶渐渐入眠,醒来时天色已亮,她看着空荡荡地屋中,苦涩地勾起了唇角。
自这日后,那个最怕雷声的罗晶,开始对雷鸣有了期盼,只是冬日很少会打雷,这份期盼,让她足足等了三个多月。
…………
罗晶本来在东宫与程曦闲聊,听到第一声闷响后,便立即起身赶回了惠仁宫,她刚进屋不久,一场春雨伴随着雷电倾盆而下。
正如她所期那样,又听到了风天泽在耳边的低语,那声音就如一缕清幽的魂魄,所发出的一般轻飘,但足以让罗晶心安。
这场雨将京城里里外外冲刷得极为干净,街道中两个身影匆匆而过,来到皇城的一个侧门。
为首那个身姿挺拔,略矮一点的,掏出一面牌子,侍卫们连忙把门打开,将二人迎了进去。
静心殿,薑黄色幔帐内的林胥年,瘫靠在榻上,那曾经的俊容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蜡黄的脸与深陷的眼窝,还有青紫的唇。
他微微抬袖,地上跪着的二人起身,高个之人立即递上一个翠色小瓶,季太医连忙接了过去,打开后倒出一粒在掌中细细查验。
林胥年望着两人,薄唇微动,声浊又哑道:“到跟前来……跟朕说说,你这一年……是怎样死里逃生的……”
他每说几个字,便停下来歇一会儿,好不容易说完后,又重重地咳了几声。
那人刚来到榻边,还未开始讲述,季太医便握着那药瓶,冲到榻边喜极而泣道:“陛下!这药可以一试!”
由于林胥年中毒时日太久,即便是送来解药,也只能缓解,并不能将根上的毒素尽数清掉,所以季太医很保守的只是用了“试”这个字,但对于现在的林胥年来说,这药绝对为救命的东西。
这解药在配合季太医的施针逼毒,林胥年不说能恢复成常人,至少也不会整日只能瘫在这榻上。
于公公连忙撩起帐子,伺候林胥年服下解药后,季太医铺开大小不一的银针,于公公准备掀林胥年明黄色的衣衫时,给屋中那二人递了个眼色,二人默声退出寝,在堂中等候。
…………
相悦院,月妃带着荷淋来看程曦,如今荷淋越发水灵,只是与月妃那温婉的性子不同,很是活跃,但是知道程曦腹中有子经不起折腾,她很是乖巧的坐在程曦身侧,开始给程曦讲她自己编的故事,要是哪里前言不搭后语时,程曦还会提醒她两句。
荷淋讲累了,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趴在桌上开始吃糕点,见荷淋吃的香,程曦本不饿,这会儿也馋了,与荷淋一道吃了起来。
月妃在旁笑道:“不过四个多月,太子妃圆润了许多。”
月妃说话还算是含蓄,分明是胖,程曦现在自己都没脸照镜子了,且不说她自己想吃,就是她胃口不好时,林枫益也会逼她多吃,生怕饿到腹中的孩子。
见程曦嘴上还未停,月妃又道:“都是自家人,我便直说了,其实怀子时,该补的,得补上,但莫要太过贪嘴,不然之后太过圆润,很难再细回去。”
说着月妃瞥了眼程曦的腰,程曦立即将刚拿起的糕点,放回了盘中。
月妃又望了眼荷淋嗔道:“你也是,就知道贪嘴,眼瞧着脸也圆了一圈。”
荷淋白了眼月妃,转过脸来冲程曦眨了眨眼。
程曦看看荷淋,又看看月妃,这对儿母女还真是叫人羡慕,只不过……
她越看,越觉得有些奇怪,荷淋小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张开了却看她眉眼与月妃无半分相似,再去回想林胥年,更是不像。
长得不像父母的不是没有,只是从外表到性格皆不像的,还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