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欣贵妃与蓝妃遇刺之事,你可知晓?”林胥年沉着脸问。
又因蓝妃,燕妃狠狠咬了咬牙根:“宫中传遍了,臣妾想不知也难。”
“你可知那被俘的刺客如何说?”林胥年道。
燕妃愣了愣,那刺客与她何干?
林胥年已分不清她是在装还是真不清楚,长长出了口气,就在准备开口之际,殿外传来了通报,林胥年心知,该有个结论了,扬了扬下巴道:“传!”
殿门推开,只见訾琰冷着眉,身旁是一步伐轻捷的侍卫,这侍卫肤色暗沉,下巴还留有一撮小山羊胡。
二人行过礼后,林胥年道:“可查到什么了?”
“回陛下,臣在那些刺客的尸首上,发现了宫中之物,而他们的巢中,还搜出了一箱黄金,上面皆有宫印。”这侍卫声音粗犷,语调平冷,与他这偏瘦的身材有些不搭。
于公公连忙下去将訾琰手中的金条与珠链接了上来。
薛统领就立在林胥年边上,仔细斜眼扫了一遍侍卫所呈上之物,在看陛下的神色,显然比之前更加阴郁。
“还有何话说?”林胥年细长的眼睛中暗含怒气。
“陛下,臣妾确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燕妃依然表面镇定,内心却越发不安,她知道自己定是被人摆了一道。
“那刺客说,是你身边的刘嬷嬷,给了他这些,叫他去杀害欣贵妃与蓝妃的!”
林胥年倏然起身,手中的证物狠狠摔在了燕妃面前。
燕妃惊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面上仓皇一闪而过,便立刻稳住了心神,委屈道:“臣妾与欣贵妃一直和睦,从未有过争执,怎会起杀心?这与理不通呐!”
“那蓝妃呢?”林胥年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已缓步来到燕妃身旁,俯在她耳边,冷声道:“朕以为上次之事后,你会收敛几分,没想到变本加厉!”
燕妃瞟了一眼林胥年冰冷的神色,不由轻颤了一下:“臣妾没有!”
纵是她有,她也不会承认,更何况如今这事,根本不是她所为,她断不能认!
“陛下!娘娘是冤枉的啊,定是遭人陷害了,娘娘一向宅心仁厚!”刘嬷嬷哭喊着爬到林胥年脚下,哀求着。
宅心仁厚?林胥年忍不住冷笑一声,冲着薛统领扬声道:“人证物证皆有,谋害贵妃,该如何判?”
殿内之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要知道这事归根结底,还是皇家的事,毕竟两位妃子皆无性命之忧,皇上亲自来断的话,最多便是降位,打入冷宫。
“这……”薛统领惶惶地望了眼殿下之人,陛下如今问他,便是不想念及与燕妃的情谊,按照律例来讲,燕妃恐是要有性命之忧的,可一想到燕妃身后是大皇子与梁丞相,他这后背不住冒着冷汗,早已将内衫浸湿。
薛统领正犹犹豫豫不敢妄言时,门外便又传来了通报声,是大皇子林枫志请求进殿。
燕妃仿佛看到了希望,扬起头向殿外期盼地望着。
谁知林胥年甩手便道:“不见!”
燕妃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方才那份镇定全然无存,连志儿他都不愿见,看来真是为了那两个女人,要置她于死地,想至此,燕妃心中一片酸楚,双腿舜时无力,整个人摊在了地上。
“薛帅!朕在问你话。”林胥年冷冷盯着面色仓皇的薛统领。
薛统领陡然一惊,抬起袖来拭了拭额上的汗,连忙道:“按、按律,应当……”
“老奴招认了!”刘嬷嬷忽然高声喊道。
殿内之人又是一惊,燕妃不可置信地望着身旁之人,颤抖的声音全然无了语调:“你、你说什么?”
刘嬷嬷仿佛下了一个天大的决定一般,磕了一个响头后:“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娘娘并不知情!”
“不、不,你为什么认罪!”燕妃身子猛然晃了一下,拉着刘嬷嬷的胳膊便问。
刘嬷嬷那染血的糙手一把将胳膊上那细白的手推开,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坚毅,似是在要燕妃放心。
“哦?”林胥年转身回到高位,冷冷的看着殿下的主仆二人。
“燕妃娘娘跟随陛下十余载,又生育了大皇子,功劳苦劳皆占全了,可如今却和那些刚入宫两年的平起平坐,主子倒是无怨言,可老奴自梁府便照看娘娘至今,老奴怨呐!”
刘嬷嬷特意将大皇子说了出来,又将梁府二字加重了读音,见林胥年沉思一般没有出声,她便面露恨意的接着道:“老奴知道太后下了懿旨,要欣贵妃与蓝妃出宫祈福,老奴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陛下宠爱欣贵妃,而那蓝妃滑胎令主子无端受牵连,奴婢便借着初一出宫之时,联络了那帮贼人……”
而刘嬷嬷跟着燕妃这么些年,自是不缺赏赐,那箱黄金与珠链,便是她给的,这番话也不是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