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庐县在南郡,襄江的南岸,从廖淳等人现在在的轩辕山、嵩山之间的地方到中庐,比原先廖淳在郏下当差时从郏下回中庐要远差不多整整一倍还要多的路程,这还是没算上那一大段崎岖难走的山路的,所以这一路廖淳他们一众人紧赶慢赶也走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而虽说廖淳等人此时又已成了被朝廷通缉的要犯了,但是这一路上他们避开官道走倒也没碰上什么要抓捕他们的朝廷的人马,所以这一路上除了廖淳心急如焚之外,众人的心情倒都还是比较悠闲的。于是,路上姜兰甫便给众人说了一些他在京都洛阳听到的别的一些消息。
其中一个消息是,二月巳酉(初十)的时候,洛阳南宫的云台发生了火灾,而第二日,也就是庚戌(十一日),皇宫的乐城门又着了火。于是,皇帝便听了中常侍张让与赵忠的劝说加收田亩税,用所收的钱财来重修宫殿,铸造铜人。
鲍恢听了骂道:“这两个阉竖是唯恐天下不乱!国家不亡!满朝文武难道没有一个劝谏的吗?!”
姜兰甫道:“倒是听说有个叫陆康的人出来劝阻了,但是差点被砍了头。”
鲍恢急道:“为什么呀?!”
姜兰甫道:“这陆康好像拿以前亡国的一个昏君作比喻说事,那些阉党说他把皇帝老儿比作了亡国的昏君,后来那个叫刘什么……”姜兰甫抓了抓脑袋终于想起来了,说道:“刘岱,对!就叫刘岱的人又出来向皇帝老儿求情,才保住了陆康的性命,把他革了职,让他回老家去了。”
鲍恢叹道:“唉!皇上宠信阉党亡国将不久矣,到时候恐怕是悔之无及呀!”
陈幕看鲍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喂!喂!子光(鲍恢表字子光),你当你现在还是朝廷的狗官啊?你现在是‘贼’!朝廷眼中的‘黄巾余孽’!还在那里给皇帝老儿担忧起来了,还是担心担心自己脖子上的那颗脑袋吧,皇帝老儿正等着要你吃饭的家伙呢?”
鲍恢被陈幕一说倒也不作声了。
这时姜半仙身旁的那官军小卒小声的问鲍恢道:“鲍大人,这陆康是何许人也?刘岱又是何许人也?”
这官军小卒之所以称鲍恢为“鲍大人”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与这鲍恢都是从官军这边过来的,而且听说这鲍恢还是之前闻名京师,令“贵戚敛手”的“二鲍”之一,是个当官的。
姜半仙听了这小卒的问话,便给了他一个“爆栗”,骂道:“不关的你的事瞎打听什么?!”
而鲍恢看了一眼那小卒,沉默了好一阵子答道:“这陆康乃是乐安太守,陆续之孙,其祖上陆闳在光武帝建武中年在朝为尚书令。而刘岱乃是当朝御史。”
小卒听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哦。”其实他除了对“太守”还有些概念之外,什么“尚书令”、“御史”都不清楚是干什么的,只知道都是些大官。
鲍恢解释完后又问那小卒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卒答道:“我叫邓续,嘿嘿,不过大人你叫我‘阿毛’就行,别人都这么叫我,嘿嘿……”边说边用手抓着后脑勺。
鲍恢对那小卒说道:“邓续,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朝廷的官员了,所以以后就不要叫我‘鲍大人’了。”
小卒本还想再问鲍恢说的那“陆续”、“陆闵”又是何许人也?但是他看自己刚刚问了一下就被姜半仙打骂了,所以便不敢再打破砂锅问下去,于是在听了鲍恢的话后就只点了点头答应。
廖淳等人这次去中庐因为只是去通知村里的村民逃出去躲避官府的追捕的,为了加快赶路的速度,所以只带了十来个精干的兄弟,外加腿脚还算利索,只不过总爱装死的老神棍姜半仙(廖淳本来是没打算带他的,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好说歹说非得跟着去,后来廖淳想,这姜半仙也算是有点墨水的,带着他在路上讲讲故事给众人解闷也是好的,反正这一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厮杀,于是便由他跟着了),其余人则都留在了山寨之中,由龚都带领着看守山寨。
而当廖淳带着这十来个兄弟赶到襄江边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廖淳等人到了襄江边,由于不敢走官家的渡口,所以只好在沿岸的村落里找捕鱼的渔船来渡河。这渔船啊,还真让他们给找到了,但那捕鱼的老汉说,当地的风俗女人是不能上捕鱼的渔船的,这女人要是上了捕鱼船那便是对渔神的大不敬,那船划出去后,水里的龙王可是要来收的。
廖淳、二娃子与泥鳅,他们三人也都是这一带的人,只不过在襄江的南岸,所以当地的这个风俗,廖淳他们也是知道的,但令众人觉得很奇怪的是,他们可个顶个的都是大老爷们,你说一群大老爷们要借船渡河,这渔翁说女人不能上渡船的事情做什么?这是在客串当导游给众人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呢?还是这渔翁本来就是个“科普党”,遇人就给人家“科普”行船需要注意的安全事项?
所以这二娃子何邑上来便说道:“哎呀大爷,你说的那些个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不瞒你说,我们哥仨就是江对面中庐大树江村的人,我们那儿捕鱼也讲这个,但你说我们现在就一群大老爷们,你跟我们扯这些干啥呀,赶紧开船吧,我们还赶路呢?”说着便拉着那渔翁要他去开船。
廖淳一看二娃子那鲁莽的样子,便赶紧喝骂道:“何邑!不得无礼!”
而泥鳅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