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你。”陈蓝红想用撒娇式的回话取悦母亲。
“什么意思?”立白翠不但不悦反而怏怏不乐。
何尝不知道女儿在看沟渠边的陈蓝秋呢。然而,这正是她最担忧的一件事。因为这男孩太优秀,怕看不上她女儿。虽说女儿长得如花似玉,可人家陈蓝秋也同样长得fēng_liú倜傥,且文有武,人家高会计说了,他家蓝秋心气比较高,一般女孩入不了法眼。一想起这话,立白翠气就不打一处出:
“看看看,再看就拔不出来了,女女得了,该做什么就赶紧做,别在哪里站着。”
这一说自然引发不满,“我惹你了吗?”陈蓝红小嘴挂起油瓶嗔:“晨早流流就招打击,大吉利市,再说,刚才你不也看吗,准你看就不准我看,法西斯!”
好一顿抢白,立白翠登时哑然。本想展示母亲形像的她,现惟有暗嗔:“死妹丁,如此牙尖嘴利,看你以后如何与婆家相处。”
“我的事不用你管。”陈蓝红眸眼一亮,蓦地想到什么,说:“我过去问问蓝秋今早割什么菜去卖。”没等话音落完已抬脚跨垄。
哑然了的立白翠转得没那么快,等她反应过来时,女儿已跨出自家菜园,于是在后面发声:“死女女,你转得也太快了。快点回来,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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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高会计抖下裤管,也朝陈蓝秋那方向看。
沟渠边,陈蓝秋高大、结实的躯干,尤为显眼,他正在用脚底滚动浮在水面的桶洗桶。动作很麻利。
“嗯!犊子今天表现不错。”高会计看见儿子干农活熟练的很,挠了挠三七分的头发,脸上露出欣慰笑容:“谢天谢地。犊子终于挺过来了。”
每当高会计看见犊子在田头务农,高会计就有说不出痛。儿子读了十几年书,到头来竟是这个结果——回乡耕田。“老爸无能啊,书算是白读了。”
时间真的太快了,想起两年前,犊子高三毕业,回到东洋村那会,犊子连出门露脸的勇气也没有,堂堂一个高中生,大门不出窝在家里,简直像读亏心学校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整个人,意志消沉,终日唉声叹气不思茶饭,直把老爷子急坏了。老爷子能掐会算,便给孙子批了一命,完事就对高会计说:“批命讲,这一年蓝秋并不是大运~~。”
高爸心领神会,暗忖:“不管批命精准否,但这绝对是道坎,若过不去,那就麻烦了,还有可能生变,变为‘劫’,得想办法~~,”因为‘运’这家东东,想转也得等来年,于是自作聪明,问:“老爷子,快点想办法化啊!别等啊!别等那个什么转啊!”
老爷子觉得话有道理,便点头沉吟:“遇事不决问桃花 ~~。”
“对对对,”一点就通的高会计没等下吟:就冲口而出:“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
也不看看时势,这对父子竟然搞起封建迷信敢吟,简直胆大包天!然而,朝流时势高会计还是有分晓的,只是一时醒醐灌顶没控制住,当吟到一半已顿住,且贼似溜了一眼周遭,“唉呀!尚好在家里,没事没事。桃花可化解!桃花可化解!”
“这么说,你不傻啊。”老爷子习惯地摸了把山羊胡子说:“那好,咱们就来个催旺桃花,张罗媳妇。我也趁早了结这桩心事。”
“敢情好,讨个媳妇回来,一能栓心,二能早抱孙子。”高会计不失时机加以了引伸。
打蛇随棍上,第二天,高会计就寄声(传话)邀请给岚彩时,让她来理这条单子。岚彩时是个摇大葵扇媒婆,同时也是他老婆的金兰姐妹,岚彩时手下有一帮师姐妹和金兰,是小城一个叫得响媒婆。
岚彩时就住城里,中午收到邀请后,安排晚上再进村商讨。
可不曾想,岚彩时这个媒婆没到,近水楼台的陈蓝红已经登门造访。也幸好是这个陈蓝红天天跑来说这说那。风雨无阻的就像解愁酒解闷烟,陈蓝秋心理才获得平衡,因为在说这说那中,陈蓝秋接收发现;世界不单是黑(晚上)白(白天)二色,也有灰色,世界虽然不公平,但并不会亏待人,不会亏待努力的人。
少女的一举一动,高会计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呵呵,在一快就掐心,我这犊子遇事即来桃花,没什么可难倒他了。”
说归说庆是庆,媳妇还得张罗,因为他知道儿子的缘系、情系都不在陈蓝红身上,他一直情系着一个女孩,情系那个女孩很出色,一直珍藏他心中,而缘系必须是情系的翻版他才有可能接纳,而陈蓝红模样虽可得深入人心,但品和味却差之甚远,高会计总这么认为:他家高人一等,是贫农,根正苗红,娶地主的遗孀的女儿划不来。顾此,有这观念的高会计,一如即往信奉那个什么凯(凯恩斯)说的:“观念可以改变历史的轨迹。”,尽怕地主女儿和贫农儿子结婚从而改变他家的历史轨迹。可是人家陈蓝红帮陈蓝秋从阴影中走出来,还走到田头这个功劳他得承认,若不是有陈蓝红,他的儿子指不定要到哪家医院破脑洗神经了。所以,打心里还是感谢。如何谢,好像已经想好了,那就是准备认陈蓝红做契女。缺女儿契个回来不说老爷不反对,就连陈蓝秋也举双手赞成。家庭会议一致通过,现只等大背景转好,就去和立白翠商量摆酒上契的事。
陈蓝秋长得仪表堂堂,和古代人说那样——玉树临风。一个农民头的儿子竟然有这般模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