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考试一晃而过,当然,只是这么一说。
陈意艰难的挺过了上午的每月一试,毕竟,五分钟做完带检查的试卷,要活生生的在半个小时之后才能交,期间还不能扭动。
她不敢想象,如果因为无聊随意乱动,被以为是交头接耳作弊,那就真一口老血喷出了。
幸好现在是三月,再忍受一次,五月份,她就彻底解脱了!
等外面大爷开始拿锤子撞铁板
陈意迅速起,将试卷递给老师,礼貌道谢后,忙走出了教室。
镇子里的厂不多,又知道名字,那就很好找了。
她背着包,朝镇子东边上走。
自家是靠村子东头,算是离镇上最近的几家。走的快,一个半小时就到学校,再走一个多小时,就能到陈建国的厂子,算得上是方便。不过为了挣加班钱,陈建国半个月或一个月才回一次。
她也不着急,反正卷子一交,这才十点多,就算慢慢走,到了厂子,也不过正好开饭。
慢悠悠的晃着,隐约听到前面有些吵。但从清醒到现在,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时代,现在气氛太好,她不着急去看。
周围是些新老交织的房子,大多时间久了,有些泛灰,透着斑驳,有一扇深红泛棕的木门,虚虚的掩着。
她想起来8岁那年,看到的也是这么虚虚掩着的朱漆大门。
那时候是一个夏天,爷爷带着自己在故宫晃悠。看着前面人头攒动,新裳加身,一片丰衣足食,喜气洋洋的氛围。
便有些感慨,说起来71年的北京,带着怀念,“都说70年代穷,可那时候的北京,虽然穷,不匮乏。”
“你跑得快,但那时候的大伙,也是和爷爷一样,走路慢悠悠。”
“我和你奶奶带你妈来故宫,那时候你妈妈小,也是和你这么高,扎着两个小辫子,看见里面有人吃冰棍,就吵着要吃冰,你奶奶还给你妈妈买过冰棍。”
顿了顿,摸了摸陈意的头,
“现在,他们太忙了。”
那时候她没有说话,爷爷也没有再说,只是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他们只是太忙了,所以只剩爷孙俩,一份血缘亲情,慢慢变成了,一个靠回忆,一个靠想象。
她不缺吃穿,但渴望亲情。
可后来,她也不再想象,爷爷,也再不能回忆了。
这份回忆,有些沉重,陈意甩了甩头,过去的,就过去了吧。
边走边看,镇子毕竟是镇子。
身边过了几个人,虽然大多都是灰蓝色的衣服,但是颜色更为鲜亮周展,人也壮实些,脸上还带着喜气,看着就比村里,多了一份精神气。
陈意猜测,怕是镇子里离厂子近,离学校,供销社也近,家里做活的多,条件好,自然就精神爽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嘀铃铃”,她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声。
“前面那个丫头让一让。”
这才猛地想起,这不是自行车铃声么?
陈意侧了个身站在路边,扭头看中国当代的“劳斯莱斯。”
迎面就注意到自行车上的人,一脸得意,看样子是个知青,不知道是打了摩丝还是沾了水,头发向后弯了个弧度,衣服是明晃晃的浅绿,骑着辆崭新的老式自行车,三步一按铃,晃晃悠的往前冲。
就看车上的人眼神扫过旁边有些呆的小孩,更是得意,脖子都往上扬了扬,像是一只骚包的绿孔雀。
目瞪口呆。
一辆自行车都能被骑的这么有气势,活久见。
她看着前面晃晃悠悠的绿孔雀,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技术,要是能骑出500米,我就不姓陈。
来过的人都知道,前面有两三个拐角,只是看,就知道这骚包孔雀是新手,自行车技术怕是驾驭不了直角转弯。
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她加快速度往前走。
刚转过第一个弯,就听到前面有些吵。
忍者看热闹的心情,陈意赶快走过去,就看见那辆崭新的自行车靠在一旁,粘了些灰。
绿孔雀看着就有点焦头烂额,周围着几个人,连指带推的问哪个大队,什么名字,旁边的地上坐了个“哎呦呦”的大婶子。
也真是巧,这不是卖给自己紫薯的大婶子么?
再也不好看他的热闹,忙跑到大婶旁边,
“婶子你是哪里疼?我跟着我爷懂点医。”
大婶一眼也认出来这个话不多,买了自家紫疙瘩的闺女,“刚才这一错身,脚疼的站不起来。”
瘦瘦的手指掀开大婶儿脚疼的裤腿,踝关节肿大。这下心里就有数了,感情崴住了脚了。
手按了几个位置,问了问哪里疼,什么感觉,大婶看这闺女一眼一样,有个医生模样,也信了,老老实实的说了感觉。
周围人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丫头,看着样子还挺专业,也跟着好奇,围过来看。
问了几句,陈意猛的喊了一声:“撞了人你还跑!”
大伙哗地抬头,一声“嘎达”,大婶瞬间脸变了型。
“人没跑啊。”绿孔雀也吓了一跳,自个正在围观,突然又成了靶子,忙摆手:“我没动弹。”
陈意笑了笑,“婶子你别着急,这之前躲得急,骨头错了位,刚才给您掰回来了,婶现在稍微动动试试。”
大婶这次轻轻动了下,感觉确实轻了不少,正想站起来,就听这小医生说,“您别着急站,这也不严重,就是养几天。回去之后少走路,要是有时间,多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