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在问计谨言,目光却一直放在聂臻的脸上,心里无奈地叹气:明明才二十岁,明明只是个女人,为什么她能这么拼命?这小脑袋瓜子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一环扣一环,现在做的事情,都是给未来铺垫的!
计谨言没吭声:“……”
凤箫吟也没要他吭声,继续问:“她故意激怒皇后,让皇后对她下杀手,目的便是搅乱灵堂,让慕容家难看。顺便,给皇后做局,好抹黑皇后的形象,再一点一点都将慕容氏的权利拿掉?”
计谨言听得心惊肉跳。
没想到,他家大人的盘算,竟然让凤箫吟料得一点不错!
随后,凤箫吟又问了一句更加令他窒息的话:“那么,冲她打过来的这一掌,其实她原本完全可以避开,可是她却故意受了这一掌,是么?”
轻悠悠的问话,慢条斯理的语调,听在计谨言的耳中,却是声如擂鼓!
计谨言一身冷汗,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他不能否认,因为很明显凤箫吟虽然是在发问,却每一句话都用的肯定语气,几乎是咬定了这种推测。
他也不能承认,毕竟这是机密的事。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他们就可能死路一条!
想到聂臻的计谋居然一条一条地都被凤箫吟给算到了,这一瞬间,计谨言是惊慌的。
如果凤箫吟是他们的敌人……
不堪设想!
他们家主子怕是玩不过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不肯说?”凤箫吟黑眸深邃,盯向计谨言,似乎能把一切都看穿。
计谨言还没有说话,床榻上却突然传来虚弱的声音:“你不用逼问他了,想知道什么,不如来问我。”
气若游丝,却让人听出来了护短之意。
两个男人连忙看过去,果然看到聂臻睁开了眼睛。
她本就白皙的肤色此时更加雪白,看上去柔弱得不行。
如果不是有九转凝气丹吊着,她只怕要比现在还弱!
见她醒来,计谨言连忙冲过去蹲在床边,面带喜色,又带着点小心翼翼,问:“大人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神色焦急,一看就是真心的担忧。
可是,凤箫吟还是看他相当不顺眼,摇动轮椅过来,一把捏住计谨言的手臂将他推开。
计谨言一惊:“……”
熟悉的杀意!
“谨言,我没事了,你不用紧张。”
嘴上是这么说,但聂臻的手一直按在肋骨上。
她对人体构造很熟悉,当时受伤就知道自己肝脏受损,施救及时,好好养一段时间就不会有事,比其他脏器受损相对更好养一些。
这是她算好的。
当时劲风从后面打过来,她听声辨位,下意识就躲过了会攻击到其他脏器的位置。
甚至也往前微微奔了一步。
不知道是谁从中插手,让那劲风弱了一点,所以她的伤势比她想象的还要轻一点。
她想要起来,凤箫吟一把按住了她:“别动!”
语气阴森,带着强烈的怒意。
这么明显的怒气,聂臻怎么可能没感觉得到?
没去管凤箫吟,她倒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她疑惑地看了凤箫吟一眼,又看了四周,问:“谨言,小燕儿呢?”
说到银燕儿,被推到了一旁的计谨言一怔,脸色黯然。
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告诉聂臻,但是他却不敢不说:“被皇后拿住扣押了。”
因为,只有聂臻才能救银燕儿!
在选择主子和银燕儿两人其中一个的时候,计谨言直觉牺牲了银燕儿选择聂臻,这让他心里非常不好受。
一种不为人知的疼痛在他心里啃噬着。
可是,哪怕重来一次,他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不管是他计谨言,还是银燕儿,他们都是聂家的家臣,送上自己的一条命也要护着主子的周全!
他说了实话,凤箫吟十分不悦地朝他扫了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计谨言:“……”
他真是弄不明白,淮安王为何对他有这么强的敌意?
聂臻得知银燕儿的情况,对这样的境况也不意外。银燕儿太冲动了,居然行刺皇后。如果皇后不扣押银燕儿,那她才奇怪了。
她闭了闭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道:“准备一下,本相要进宫面圣!”
“自己都要顾不上了,你还想着去救人?”凤箫吟沉冷的声音响起。
聂臻:“……”
光顾着想银燕儿的事,她倒是把凤箫吟就在一旁给忘记了!
她微微皱眉,道:“淮安王,你帮了下官的地方,下官不胜感激,他日必定重谢。但是……”
“没有什么好但是的,本王绝对不允许你拖着这种身子去面圣!”凤箫吟一脸的严肃,不容拒绝地道。
这种霸道,在凤箫吟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脸上是不怎么看得到的,聂臻知道,这才是他的本性。
只不过平时,他骨子里的冷戾霸道都被藏得好好的。
病娇、弱鸡,实际上腹黑霸道得要命!
“凤箫吟……”聂臻深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她说话都觉得身上很疼,但是她不得不提着精神跟凤箫吟讲道理:“银燕儿她是……”
“本王知道。”
知道她此时不适合一直说话,凤箫吟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道:“你重视她,本王理解。你也应该救她,却不是现在。”
一旁的计谨言急切地插嘴:“可是淮安王,万一皇后回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