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白鹤官服头戴官帽的聂右相,用极快的速度将她身侧侍女手里的剑拔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穿了李恒的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扑通一声,李恒已经倒在地上气绝身亡,眼睛都还没来得及闭上,看起来惊悚非常!
而聂臻,拎着一把带血的剑,唇角还勾着一抹笑,好像刚才下手的人压根就不是她似的。
“质疑本相的,这就是下场,还有谁?”
刚想站出来反对的人顿时都脸色惨白呼吸困难,偏偏,那刚刚杀了一个人的聂臻,却没有沾上半点血污。
“本相承蒙圣上厚爱,手持尚方宝剑前来衡河郡赈灾。见宝剑者如见圣上,谁人不服,就上衡京告御状去,在衡河水患治理干净之前,本相就在这里等着!”
那言辞之间的霸道嚣张的语气,让贾明亮等人气得牙根痒痒,可是他们能如何?
胆敢反驳,就是下一个李恒!
满意地扫了一圈,聂臻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一点一点地擦掉尚方宝剑上残留的血珠,慢条斯理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从今日起,这衡河郡关于赈灾治水的一切,便由本相说了算!”
末了,她还朝贾明亮微微一笑,露出八颗白牙:“贾大人,你觉得可好?”
贾明亮感觉自己的内衫都湿透了,俯首作揖:“右相大人奉旨而来,自然是一切由右相做主!”
聂臻收回目光朝计谨言看去:“计师爷,赈灾一事便交给你了,谁人不服谁人叛乱,杀、无、赦!”
刚刚杀了一人,现在明明说着要人命的话,她却带着笑容。
弱冠少年面冠如玉,长得有多好看,心肠就有多狠辣!
果然是那个黑心肠的聂右相!
人群之外的小楼内,正好看到演武场的一举一动。
仙风道骨的温玉男子站在栏杆处,不解地问:“她的本意并非是要把赈灾物资独吞吧?”
“你看得出来?”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唇边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捧着一杯苦茶,慢慢地一口一口喝着。
他喝得十分嫌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样。
柳乘风看了不禁好笑:“你还是赶紧喝下去吧,不然体内的热毒控制不下,见了聂右相又要扑上去了!”
凤箫吟:“……”
柳乘风转而又道:“本来我还以为,聂臻就是传说中那个贪赃枉法的狗官佞相,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凤箫吟轻轻嗤了一声,道:“她卖官是事实,贪污受贿也是事实,龙椅上的那位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
说到这个,一双凤眸内闪过一丝冷寒。
柳乘风接着道:“只不过,圣上喜爱聂右相,只恨不能常伴君侧,哪里会计较这些小事?”
凤箫吟垂下眼睑,一口喝掉碗中苦茶,茶碗放回方几上的动作有些重,发出轻微的“铿”声,说道:“没有这么简单。聂臻能够这么快权倾朝野,不过是在那狗东西允许范围之内。那狗东西,也就是想借着聂臻的手,铲除一些自己不想留的人!”
柳乘风默然。
朝堂之上,人人博弈,不过如此。
不久,又问:“那么,这聂臻甘做利剑,却又是为何?”
凤箫吟深深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