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衡河郡的最后一晚,郭青专门设宴招待聂臻和凤箫吟,为二人践行。
凤箫吟倒是跟郭青聊了不少,可是全程聂臻都在低头认真吃东西,就好像她真的而是来吃饭的。
很快,她就吃好了离席,躲掉了跟凤萧吟的过多接触。
第二天一早。
自从聂臻诈死后现身,治水工程就已经开始交接,有那么两三天时间,基本上已经交代完毕。
临行前,聂臻将自己画的所有工程图都给了郭青,嘱咐道:“日后若有难处,差人送讯给本相,本相会有应对之策。如今丰水期不利于堤坝的修建,就怕再来一场暴雨,届时怕是还要受一次灾。”
“右相大人交代过的事情,下官已经都记住了。”郭青接过计谨言地过来的工程图,诚恳地道:“送完了大人,下官就立刻亲自盯着挖壕沟预备排水的工程。”
聂臻点点头,说到治水的事情,这也是她的心血,所以她格外严肃:“想要让筑堤工人好好的工作,一定要按照本相原先的法子,赏罚分明。只要这些人能吃饱能穿暖,他们就不会造反。若有那么一两个刺头,直接砍了!”
郭青连忙应道:“下官理会得。”
“右相大人既然这么不放心,怎么不干脆留下来亲自盯着算了?”
身后传来笑语,聂臻回过头去,果然看到凤箫吟那张一成不变的笑脸。
长得好看有罪,可是看久了,聂臻也觉得有那么点免疫了。
礼不可废,她微微欠身,做了个揖,道:“淮安王,下官就先赶路了。”
说完回过身去,在银燕儿的扶持下,上了马车。
郭青看着凤箫吟那一言难尽的脸色,想笑又不敢笑。
其实他昨晚就发现了,聂右相似乎很不待见淮安王,也不知道淮安王是怎么聂右相了!
可是,这种话他可不敢说。
凤箫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朝扎布说道:“咱们也走吧!”
他们的马车跟在右相府的车队后面,聂臻是看不到么?
不想跟他一块赶路?
门儿都没有!
*
郭青一路相送,送了十里路,将右相府的车队送离了衡河郡就回去了。
路途上,聂臻基本在马车内和计谨言一起谋划接下来的路,大方向是早就说定了的,现在要谋算的是细节。
细节决定成败,聂臻很重视这句话。
他们做的事十分凶险,一个不小心都可能给十几万人带来死局,所以不得不小心。
也因为如此,她很少下马车,奇怪的是凤箫吟明明跟在后面,吃午饭的时候也没有过来打招呼。
这不像凤萧吟!
聂臻心里防备着他在算计一些什么,默默地做了打算。
第一个晚上,两个车队在一个小镇上留宿,包下了相邻的两个客栈。
让他们一行十分惊讶的是,傍晚的时候,杨花雨居然跟来了!
“你怎么来的!”柳乘风对外人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一遇上杨花雨就破功!
“我当然是骑着一匹快马,在后面跟来的啊!”杨花雨一脸的理所当然,目光却在小院内扫来扫去,问:“聂大人没有跟淮安王住在一块?”
柳乘风更加伤脑筋了,一脸的无奈,道::“我说杨花雨,聂右相是什么身份,咱们又是什么人,你这么关注她做什么?”
他真心怕这小姑娘的心被聂臻那个妖孽勾走!
杨花雨眼神一暗,撇嘴道:“我就是好奇而已,你至于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咱们身份比不上聂大人,难道就见不得人吗!”
那委委屈屈的小模样,还真让人生不起气来。
“你呀!”柳乘风知道劝不住也懒得劝她,严令禁止:“既然跟来了,我也不把你赶回去。但是记住,不准去叨扰聂大人,你给我离她远点儿!”
他就怕少女怀春找错了用情对象!
聂臻是个女人啊!
哪怕她不是个女人,也不是合适托付真心的对象,因为她性子太野,犹如脱缰烈马,就杨花雨这样心性单纯的小女孩根本驾驭不了,只有伤心的份儿!
“凭什么我要离她远点,她又不是毒蛇猛兽,还能吃了我不成!”杨花雨心有不服,十六七岁正是叛逆的年纪,最讨厌听人说教对自己絮絮叨叨。
柳乘风脸色一沉:“你如果不听,那就立刻回去,我马上飞鸽传书给师父!”
杨花雨:“……”
她只能让步:“好啦好啦,我不去跟聂右相接触,行了吧?”
说着,她心里悄mī_mī地又补了一句:如果是偶遇或者是聂臻自己找我,那也不能怪我啊!
住进了客栈之后,杨花雨才知道,原来聂臻并没有跟他们在同一家客栈,右相府的人和淮安王府的人分别住在两个客栈内,那就自然偶遇不上了。
第二天,右相府的人马天不亮就开始赶路,竟然比淮安王府的人早了一个时辰启程!
“这个聂臻真是……”
这个时候,凤箫吟还在等聂臻一块用早膳呢,听到消息,气得早饭也不吃了!
“依属下看,反正殊途同归,都是要回衡京的。回去后,爷再找右相大人不就成了么?”扎布天真地说道。
凤箫吟冷嗖嗖地扫了一眼,轻柔地问:“殊途同归这个词,是这么用的么?”
扎布:“……”
躺枪啊!
这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词他肯定没用错!
一个时辰已经能赶很多路了,淮安王府的人虽说没有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