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一场我想去”孙云若看了柳飞絮一眼,开口说道
“想去就去吧”离锋开口说了一句,断天城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决定,他若拦下她,他不会后悔,但是她呢
孙云若抱着古筝走到了场地中央,她的对手并没有趁机发动攻击,因为她的对手使用的也是乐器
“在下林可儿,不知阁下是?”林可儿手握长笛,一身白色的长裙格外鲜明,娇小的面容,身段如蒲柳之姿倍加让人怜惜
“在下孙云若,前来请教林小姐”孙云若今日穿的是一身素白的长袍,颜色上与林可儿倒是一样
两人颇有一些日月争辉的意思,从外貌上倒也是看不出谁大谁小,一场战斗也就这样展开了
“请”
林可儿说了一个请字,率先发动了攻击,长笛放在嘴边,双手的手指扣在笛孔之上,笛声便是传了出来
此时虽是盛夏的夜晚,晚风带着热意
但林可儿的笛声却给人一种秋风萧瑟之感,举杯,却无人共享,只有天上明月,对影成双人
那是一种老来多病独登台的无力感,这种深深的无奈还有黄花的憔悴损谁堪摘,像是流水一般慢慢的冲击着孙云若
孙云若闻听词曲,心头也是一震,能用笛声演奏这首乐曲的,定不是寻常女子,双手在古筝上跳动
声音也是传了出去,不知为何,孙云若的古筝之声也是悲伤的,只是林可儿的笛声为秋,孙云若的古筝之声为冬
漫天飞雪,凌冽的北风吹折了所有倔强的小草,这是北方的天气,想想都是让人浑身一个激灵
古筝之声突变,犹如一夜春来,和煦的气息扑面而来,枯木枝头竟有着春意在喧闹,声音再转
这春意不过是一片遐想,一片希望,天气依旧是大风嚎哭的冬季,一个有风有雪,花月暗淡的季节
笛声传来,孤单的人儿昔日也曾泪洒渡口,那时烟波江上白雾声,天地之间一片白白茫茫,孤舟远行孤浆摇
万千烛火栏杆之中,小女儿握着长笛演奏着一曲又一曲,岁岁年年,年年岁岁,曲再无当年的情
当年出的渡口,要争这一方天地,豪情壮志败给了岁月无情的蹉跎,再握紧长笛,曲中已无情矣
古筝之声猛地震人心魄,震撼的嘶喊声,那是军士的号角声,白昼之中篝火在熊熊的燃烧着
军士们整整齐齐的巡视着,头盔上布满白雪,一身盔甲也是素白一片,轻轻的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嘎吱嘎吱,篝火燃烧着飘下的雪花,吹入了将军的营帐,严密的军帐之中披着狐裘依旧觉得寒冷
柔软的皮毛像是钢板一般,像是一张纸,篝火也是融化不了彻骨的寒意,账外沉重的脚步声,是军士们尽忠职守的心跳
“孙姑娘非要与我比这悲伤之音吗?”笛声在回环,林可儿借着空隙说了一句
“林姑娘之曲,悲,我随之,喜,我亦随之”孙云若说了一句,古筝之上低眉信手续续弹
“好”
笛声更加压抑,似乎是在诉说着渡口一别之后所有的不如意,不得志,笛声跳跃如同狂风暴雨
击打在叮当的锣鼓之上,密集的鼓点带着无尽的忧伤扣人心魄,仿佛冬日的鱼儿在冰层下艰难地游动着
幼小的鱼儿冲破冰层,摆动着胜利的尾巴,鱼尾摆动之间居然带着金铁交鸣之声,仿佛在说这一战,鱼儿胜了
鱼儿压抑的嘶喊,如同撕裂的绸缎,声音是那样的明显,那样的刺耳,那样的让人不觉的思考着
“妙哉”孙云若抬头说了一句,手上的动作猛的一变
硬邦邦的弓弦矗立在墙角,冷冰冰的盔甲漠视着脚下的篝火,万里乌云如同末日一般笼罩着边塞的小城
篝火旁的雪花凝固成了冰,冰面三五成群,折射着乌云万里,天地之间更加灰暗,一人一马行走在白雪之上
雪花布满山路,马儿慢慢地走着,一转眼一人一马都已经消失了踪影,鹅毛大雪上只留下了马蹄的印记
一人一马是真是假,无人知
一人一马是人是鬼,无人知
军营是现在还是过去,无人知
那是风景是冬还是春,无人知
“且听我这最后一曲”林可儿目光灼灼,开口说道
曲中女子再次回到渡口,却已不是当年的容颜,昔日送她离去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了家,一眼,回头不再回
漆黑的夜色中江水是那样的寒冷,少年事,如同这流动的江水,一去不回,泪水打湿了红妆
江面下的鱼儿苦涩的撇了撇嘴,摇着尾巴越游越远,笛声响彻在孤舟之上
渡口,少女,荣耀,固执,落幕,所有的一切在回到渡口的时候破碎了,碎的那样彻底,碎的不能回头
多年漂泊,容颜变,未伴君侧,少女成弃妇,昔日欢声笑语出渡口,今日独上空船两茫茫,才知当日之笑当真是欢颜
一曲罢,林可儿闭上了眼睛,放下了手中的长笛,不知何意的摇了摇头,片刻之后又是睁开了眼睛
“你赢了,不必再谈了”林可儿抬手,示意孙云若不必再弹奏了
“林姑娘这是何意,胜负还未分晓”孙云若依旧坐在古筝之前,她怕林可儿只是在哄骗自己
“真真假假,你比我技高一筹,此时我还不知现在之情景是真是假,你若再谈,我必死无疑了”林可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林姑娘此时眼中所见,我确实不知,但这规矩,不可能都活下来的,抱歉了,若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