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为经历了一番读佛经、听讲经、观佛寺、接触修行人士,一套程序下来,大半年时光过去。这天正在继续读经悟经的他,望着窗外的雨景,心境雨景相通,由晴转阴。天空的雨云越积越浓天色又渐渐变得昏暗了,来了一阵凉爽的风,扑面而来的雨丝变成的雨滴,随后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听到响成一片的哗哗声响,天色变得昏黑,伴随着轰隆隆咔嚓滚滚雷声,又不时有耀眼的闪电,哗哗声响的雨水似乎受到了催逼,仿佛得了更强的助力一般变得一阵紧似一阵,终于冒起白白的雨雾,竟然成了瓢泼大雨。农人出身的他素来喜雨,尤其受到雨水滋润的万事万物焕发出盎然生机,更会喜上加喜。他今天的心境却受了雨景的传染,显得而有些心事重重。
他想象着搭建宗教与世俗相通的桥梁,如同邻居间串门那样轻松地过得去回得来,却一直苦于桥基不牢,没有找到方便的法门,可以通得过去又回得过来。想到世间许多只因一念之差没有把握好,掉落到苦难泥潭无以脱困自拔。他想起,讲述的是一位老妇人故事。母亲把儿子培养成神父,神父在他所负责的教区里深受人们的爱戴,母亲陪伴着身负教职的儿子,过着舒心安逸的生活。一天,母亲忽然发现儿子的言行起居发生了变化,她是以女人的敏感,意识到儿子格外注意起打扮穿着,过去一向没有的香水、镜子,竟然也在儿子的起居室里发现了。儿子看上去端庄严肃的脸庞,掩饰不住的喜色,那是心爱女人进入心田滋润的结果。一天深夜,母亲看到儿子穿戴又要出行。便明知故问,儿子说去看一个病人。母亲趁着月色跟踪儿子,看到儿子一路奔往一户深宅大院。却象事先约定好地走向一个小门,轻轻啪打几下。门开了,儿子象被什么东西张口吞入一般。母亲急了,疾步上前敲击那门,只听一阵风声。沮丧、不安又气恼的母亲回到家中,她明白身为神父的丑闻一旦曝光,会被认为亵渎圣灵逐出教区。在恐惧焦躁中等待的母亲,听到门响,只见儿子一脸倦容地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坐在床上的母亲,两眼正在逼视着自己,焦虑、担心、恐惧不断交替的表情,使他意识到,母亲什么都知道了。
禁欲不婚使神父与女人之间发生的恋情成了罪恶,变成了折磨。母亲向儿子发出终止恋情的警告,爱子心切的母亲依然在想象着,假如儿子不是神父,那该是多么美妙的爱情故事,母亲不由得发问。神父为什么不可以结婚。戒律却如同一座陡峭的山峰横亘在他们面前,费尽千辛万苦跋涉过去,品味爱情的甜美。却苦于回不过来了。为了避免上帝的惩罚,经过痛苦的权衡,神父向心爱的女人提出终止恋情的劝告。当神父得知女人深陷痛苦中煎熬的讯息,尽管曾经向母亲发誓不再去女人那里,良知还是驱使他不顾一切前往探望,情不自禁的短暂缠绵过后,一时又陷入信仰的纯正与爱情专一的纠葛之中。神父认为,上帝是在借母亲之口告诫自己,他意识到自己虽然体验到世俗之爱的甜蜜。随即将陷入孤苦之中,他甚至想象到。即便同心爱女人牢固结合,也不能消解内心深处的孤苦。唯有回到上帝那里才能获得无边的喜悦。女人当即悲愤地向神父发出血泪控诉,痛斥他玩弄自己的感情,自毁婚约,要在教堂上当众自曝丑闻,令神父身败名裂。随后,在教堂上,在神父领着教民做祷告之际,看着女人一步步走向圣坛,母亲却经受不住即将到来的恐惧袭击,猝死在教堂里。当神父跪倒在母亲身边时,发现女人正凝视着自己。
从这个故事中,看出人们是怎样理解上帝,又是如何行动的。吴为想象,我们都是俗子,想享受世俗的种种好处,又不愿意承受世俗的烦累;想获得脱俗进入圣界的自由轻松,却又忍受不了脱俗的清贫和寂寞。放下,却又难放下,其实,也就是对放下要付出的沉重代价难以承受。
吴为想到佛界心如明镜台与明镜亦无台之争,佛界俗界本来人为划定,界定出边际,其实,一切为心性自有并非外物所有。遗憾的是,任何信仰都要求纯正,苛刻地追求纯度,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杂质,人性却具有广泛的多样性,人性的多样性与信仰纯正存在着固有的矛盾。信仰尽管只是观念,却比钢筋混凝土还要坚硬得多。是信仰形成了重重的屏障,既保护了信仰者又约束了信仰者。无信仰的自由者,尽管是自由的,却失去了信仰所能享受到的一切。信仰能够帮助人获得崇高感,使人充满信心和力量感。他在自己的人生实践中,感受到只要人不是为自己,就可以产生那种崇高感。他理解和尊重现实所发生的一切,现实所发生的一切总有它发生的理由,就像他自己理解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一样。只有他才异想天开地想去搭建世俗与宗教相通桥梁。他是彻底的人性至上主义者,世俗与宗教都统一在人性这一基点上,只是人性出于不同的原因做出的选择而已。他认为,圣经也是人写成的,佛陀就是人并不是神,却创造了如同神一般的成就。他仔细阅读圣经,现在又带着好奇心,去努力接近佛陀,他认为接近佛陀总比接近上帝更容易一些。他发现寺院也有财务管理制度,僧人也在商业化,俗子们在向寺院靠拢,僧人也在享受俗界。想象在家出家何者更为快乐。萌发各种角色过上一过,丰富人生体验。
人类是上帝制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