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忽然比刚才还激动的陈松远,萨日朗花微微有些心惊,不过还是强自镇定道:“不是说她救过你两次命吗,难道这也是假的?”
陈松远道:“救过两次不假,不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利用我的感激来获得我的专宠,事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那之后我几乎只专宠她一人,对其他的妻房和姨太太很少理睬,直到后来退出江湖我也只将她带在身边。”
萨日朗花道:“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在我即将咽气,一点一点的接近死亡的时候,她躲在那个死人的背后慢慢说给我听的,她嘴上说是不想让我做个糊涂鬼,但我知道,她其实是不想让我死的安心,她是在嘲笑我的愚蠢!当时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小刀一样在我心上拉上一刀,让我痛恨她的同时又感叹自己又多么愚蠢!”
“好深沉的心机!”徐蕾心中暗暗惊叹,“没想到这一对儿地方志中记的佳话情侣,实际上却貌合神离,甚至最后还上演了谋害亲夫的戏码。由此观之,真不知道历史中有多少传为美谈的爱情故事,有不为人知的黑暗一面呢。”
萨日朗花道:“那我能帮上你什么?”
陈松远狠狠的道:“怜香不但害我,还怀了二当家的孽种,替别人传续香火。怜香死了,我要她和二当家的后人替他们还债!”
萨日朗花道:“如何还法?”
陈松远一字字的说道:“以、命、抵、命!”
萨日朗花已经料到了这个答案,所以闻言并不意外,只是状作沉吟,似乎在考虑陈松远的要求。而实际上,她内心正飞速的盘算着:“杀无辜的人当然不行,不过先假意答应下来,等到脱离险境,不履行承诺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倒是现在如果立刻拒绝,自己是无论如何无法与之力敌的。”
想到这儿,萨日朗花正要开口答应,徐蕾忽然道:“报仇为什么不找你自己的后人?”
这突兀的问题,把萨日朗花和陈松远都问愣住了,陈松远皱眉道:“我没有后人。”
“胡也平拿的烟总不会凭空冒出来吧?如果不是你的后人,谁会来这里拜祭你并知道你生前嗜烟?而且这个墓园是在七十年代才建成的,是在你死后二十年,如果你没有后人,谁把你迁葬到这里的?”
如果不是徐蕾的这一番话,萨日朗花根本没想到这点,闻言不禁也疑窦顿生。
陈松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一声道:“后人拜祭?我可没那个福分。自从我被迁葬到这里之后,定期有人来坟前给我烧纸送烟不假,但是并不是我的后人。她们都是怜香花钱雇派来的,我被迁葬到这里也是怜香的安排。”
没想到陈松远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徐蕾和萨日朗花都惊奇不已,徐蕾问道:“刚才你不是说怜香在最后关头还希望你死的不得安宁吗?怎么还会迁葬你并且派人定期拜祭?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松远道:“在那个年代,家中忽然死了那么多人,绝对会引起轰动,也一定会引起警方和政府情报部门的重视。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怜香放了一把大火,然后她带着所有的财物离开了这里,成功偷渡到了香港。”说到这里,陈松远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有些像喃喃自语,又有些像自问似的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在那种情况下,怜香为什么还花费气力把我埋到一个荒僻的小树林里,而没让我一起随着那场大火而去,难道在临死时都不忘给我心上补上一刀的女人,还会念着夫妻之情给我一个葬身之地吗?”
这个问题也许除了怜香本人,根本没有人能给出答案,所以徐蕾和萨日朗花只好沉默着。
陈松远继续道:“过了快20年了吧,忽然有人把我迁葬到了这里,并且做了一场法事,可能是想消除我的戾气超度我吧。不知道那个做法事的家伙是不是个骗子,反正我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恨着怜香和二当家。而且想到他们生的孽种正用我的财富在世间享乐着,我就越发的愤恨!正当我不知道这迁葬之举是如何发生的时候,一封信解开了我的迷惑。”
“信是怜香写的,她嘱咐人在迁葬我之后,单独的念给我听。从她的信里我知道,她在刚到香港时,正值二当家所在社团知道二当家殒命后在争夺龙头的位置,其中一个最有实力的大哥外号豹强,知道怜香怀了二当家的骨肉后,就把怜香推到了龙头位置,并且言明退出竞争,一心辅佐义嫂,等到二当家的骨肉长大后,再由孩子来继承二当家的龙头地位。此举很是收买人心,一时社团里支持豹强的人数大增。豹强也借机打着义字的旗号连续灭掉了几个反对他的大哥,让他迅速在社团内成为了一手遮天的人物。
豹哥很会做戏,在成为了社团的实际掌控者后,仍然事事先询问怜香的意思,得到怜香的同意后才会行动,这更让豹强的仁义之名远播,甚至其他社团的人都尊称他为“大哥仁义强”。而怜香心知肚明,自己和孩子就是豹强的傀儡,但是怜香表面却不动声色,而且还一副对豹强感激涕零、对现状非常满足的样子,对豹强的要求更是从不否决,只要豹强在社团会议上提出的建议,她是清一色的点头,并且表示自己是个妇人,不懂决断,一切全由豹强做主,豹强对这个听话且没有识见的傀儡义嫂简直是太满意了,所以生活上照顾的非常妥帖,从没让怜香在金钱上有过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