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山门外“轰”一声巨响,巨蟒重重的砸落在神像旁边,浑身抽搐了一阵,就像被地面以强大的吸附力粘住了,身体不断在往下陷,丝毫动弹不得,它仰着双首发出惨烈的嘶吼声,渐渐又转化为呜咽,绝望的看过来。
容苏辨认了几番,才敢确定:“那是寒玉?!他怎么......”
“你别过去,这里地印太强,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淮焰交代完,大步流星的向岩地外的山门走去。
“哦,好,躲哪?”她紧张的原地转了一圈,望着四面光秃秃的岩石,茫然的问道。
结果一回头,发现对方已经衣袖带风,走得看不见轮廓了。
巨蟒的求救声越来越微弱,淮焰赶到时他几乎是被钉死在了地上,大张着口,基本维持着有进气没出气的惨状。
“撑着。”
淮焰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掌心向上,催动灵力硬生生将他从地面上托举了起来,地印在空中束缚会相对薄弱,蛇妖果然挣动了一些,渐渐的上半身有了些人形,只余下一条长长的蛇尾曳在半空。
寒玉伸出手茫然的在四周挥了几下,声音几不可闻:“是君上吗?”
“嗯,云泽他们呢?怎么只有你在这?”淮焰撤回了灵力,见他气息有些平稳了,沉声问道。
寒玉勉强恢复成人形,好歹算是囫囵个儿的站稳在地上,声音哑得像闷了一口沙子:“我只是听到些动静......他们有些还不到界碑就跑了,剩下好像都没有闯过山门,应该是被岩地......吞了,怪我,没来得及给云泽渡灵力,他要是能再飞高一些,肯定不会被地印拉下去的。”
“吞了......没想到秽土的界碑强到了这个地步。”他半蹲着以手触地,试图感知到地下的涌动那股力量,可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这地方这么邪门,就算是吞了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咳咳咳......应该是冲破界碑的那一瞬间,唤醒了神像才被地印封住,他们还在岩地里。”寒玉一着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得背不过来气。
淮焰:“你是说,他们没有死?”
寒玉不忍道:“暂时......还没有。”
淮焰突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我知道了。”
岩地里不藏风,连个坑都没有,更别提能栖身的山洞了,容苏沿路一直走到岩地的腹处,实在没能找到落脚的地方,她估摸着已经距离地印够远了,怕淮焰回来找不着,就开始折返。
本来嘛,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不凭方向,就单凭模糊的印象也能找回原来的路,可这些坚强的长处在现实面前,溃不成军,那就是——这条路再不是原来的路了。
入了夜的荆棘岩地雾气重重,如入仙境,除了自己脚下这巴掌大点的地方还勉强能看清之外,在这种情况下往前走,百步以内几乎人畜不分,十步开外更是六亲不认。
“君上,淮焰,阿焰——”
容苏“笃笃”的杵着手里的藤棍,一面迈着小步往前挪,一面花式招魂的喊着,声音扑了到了空中连个尾巴也没荡出来,她瞬间生出了一种这地方只有她一个人的错觉。
还好,这个错觉的过程几乎可以省略,因为她的招魂喊法已经发挥了作用,远远的当真有个影子飘了过来。
这影子的脾气可能有点不好,才刚打眼瞧见,就如同瞬移一般飞蹿过来,恰好被容苏拦住去路,于是影子连停歇都没有,怼着她的下巴直上直下的猛一发力,险些把人带翻了个跟头。
“什么.....玩意?!”
容苏吓得反仰倒地,冷静下来后除了感觉到手有些疼之外,脸上并没传来预料之中的痛感,好像刚才擦脸而过的东西无有实质,只是阵怪风,她慌慌张张的撑地起来,突然发现手中多了一片漆黑的羽毛。
羽毛?
“云泽!”
她有些趔趄的撑棍立着,仰头看天,那团影子在上空盘旋,尾巴上好像还坠着个东西,那是团幽蓝的火光,凭着这个标志容苏才能勉强辨认清楚它的位置。
容苏挥着棍子朝上面喊:“你飞那么高干什么?!下来啊!”
玄鹰没有回应,只是扑簌簌扇了下翅膀,有些魔怔了似的当空兜着圈子,在漆黑的夜色里,画出一圈又一圈的火环。
她本能的觉得太不对劲了,云泽比他们早到界碑,怎么会这么晚才追上来?而且寒玉就摔在山门口,远远看着像是受了重伤。之前听云泽谈起这位蛇主时那一脸恭敬的样子,修为显然是分了先后的,如今段位高的都伤成了这样,那他一个小字辈,恐怕......
容苏平日了没心没肺惯了,好容易替别人紧张,劲使得大发了,满脑子全想的是糟心事,只好掴了自己一嘴巴,心里坚定道:“不可能,能跑能动呢,怎么会死了?!”
“不论怎么样,至少得把他拉下来看看才能知道情况。”她仰头仰的脖子泛酸,终于瞅准了那团光的位置,手上的藤棍倏然暴涨开来,变成了几条抽叉着的软藤,一段缠在腕部,一段不断延伸越往上长越细软,分叉出嫩绿的枝丫来,给玄鹰搔搔痒还差不多,抓它下来看起来已经是痴心妄想了。
这时,她耳边传来一声清啸,刀锋如雪,堪堪擦过藤蔓的枝丫,一击中了玄鹰的尾部,那团幽亮的火光顷刻就熄灭了。
“移!”
容苏抓准时机,将玄鹰缠成了个春卷,稳稳当当接到怀里。
那鱼刃当然是淮焰的,他从浓雾中走来,身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