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烂透了。 。”方胜把罗三贵送到海淀的新梦想总部之后,罗三贵就直接上了送他们这一批人到培训基地报道的大巴,把还等在外面打着电话召集着人想要给自己接风洗尘的方胜扔在了后面,他这一次来,是打定了主意要认真的来做一点事的。
这件事是如此的重要,以至于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分出任何的一点心思到吃喝玩乐这种丧志的事情上去,所以他干脆利索的就放了方胜的鸽子,想着等到了地方再打个电话去解释。
可让罗三贵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个电话,都是他到了培训基地第三天才打出去的,他所在的这个鹫峰山培训基地,不光宿舍连‘门’锁都配不齐,甚至连个电话都很打,唯一的一部给学生用的电话居然要排队预约。
他等的实在难受,打听了一整天才问出了第二个打电话的地方,就是这个地方还是他走出去了三里地才找到的,当然了,如果不算他从鹫峰山海拔两百多米的半山腰上顺着盘山公路走下来的这一个多小时,三里地这种距离,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看,他们很有可能是骗子。”罗三贵的不辞而别,的确让方胜勃然大怒的在电话里很是冲着罗三贵发了一阵子脾气,然而等到罗三贵开始诉苦的时候,方胜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很生罗三贵什么气了,他觉得自己突然有了一个很美妙的主意,可以把罗三贵从鹫峰山的新梦想培训基地里拉出来跟自己去做生意。
所以他居心叵测的告诉罗三贵,根据他的经验,还有一些他的那些记者朋友透‘露’出来的内幕消息,这个新梦想已经快要倒闭了,如果不是这样,罗三贵也不会被送到一个破厂房改造的培训基地,然后和四五百人一起上课。
他别有用心的特别指出,在新梦想市区的办公楼里面,可是有一个超级大的带着空调的教师专‘门’给罗三贵这种外地来的学生上试读课的,可罗三贵现在上课的地方居然还连个风扇都没有,这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你不懂,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成功,你没看见这里的人,你不会明白,什么叫做拼命的。”罗三贵听的哈哈大笑,觉得方胜这王八果然还是他想的那样骨子里还是那个天天怀疑别人的态度,他这些诉苦,实际上也就是说说而已。
他一进‘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甚至很快就认识了几个朋友,他的新朋友冯‘裤’头在说起鹫峰山这个地方的时候,除了破口大骂这地方要热死人之外,还不无深情的说过一番话。
那时候冯‘裤’头说鹫峰山这地方,‘春’天的时候就是内‘蒙’古那边吹过来的沙子铺天盖地,夏天的时候,就是山里面的蚊子密密麻麻,天天天遮天蔽日的连个太阳都看不见,可是,不管是这铺天盖地的沙子,还是遮天蔽日的蚊子,都不能遮挡住他们心中的那个太阳的热烈光芒。
“都遮天蔽日了,还遮挡不住太阳的光芒,我看你认识的这个朋友脑子也清醒的有限。”
方胜听罗三贵说的神往,不由的有些悻悻,实际上他也去过几个新梦想的培训基地看过,最开始的时候,他其实是想着要看看程东青那个泥‘腿’子到底是怎么做成了这样的大事然后是不是可以被他学会然后照着样子做起来一个的。
在那个时候方胜觉得自己可能也就是随便看看,或许根本就不会得到太多的新鲜法子,因为根据方胜的推测,他觉得这个程东青十有八d九是用了传销的手段把学生的脑子给洗了,然后才会让这些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去学习去推销,这个本事方胜也在行的很,要真是这样,那就没有必要多看多听。
程东青现在虽然有钱,但在方胜看来,这人做生意还是不大在行,培训这个行当,说到底还是服务行业,把学生当上帝照顾好了,那才有钱赚,可程东青倒好,居然改造了一些破厂房当教室,吃住都很是让人不满意,要是这样能把生意做好了,方胜觉得自己这个方字就要倒着写了。
然而随着了解的深入,他就觉得事情可能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罗三贵刚‘交’的这个新朋友冯‘裤’头说的一点都没错,在新梦想学习的这些人心里面是真的有一个太阳的,这个太阳的光芒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炙热,以至于最没有用的人都可以在这个太阳光芒的照耀下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
在新梦想的培训基地里面卧底的时候,方胜见过玩世不恭的‘浪’子,也见过屡试不中已经绝望的麻木书呆子,‘浪’子们拍着桌子叫着退钱,叫着要住有空调的大房子,书呆子茫茫然的坐在最后排的地方,眼睛里都是看破了人生的淡然。
然而不管‘浪’子也好,书呆子也好,在度过了最初的苦熬之后,得到的竟然是让人难以侧目的脱胎换骨,蓬头垢面的他们的身上除了难闻的臭味之外居然散发出了一种叫做热血的味道。
“想想吧,外面三十几度,几百人的大教室里面都要四十度了,没有空调这个也就算了,但里面连个风扇都没有,可就是没有人叫苦,下了课谁都不走,就是要学习到晚上,比的就是谁走的更晚,就是停电了,也有的是不走的,整整四五百支蜡烛啊,你知道那是个什么场面吗,我感动的都要哭了,真的,你真的要来看看这里。”
“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去的。”方胜听的一阵默然,心里面忍不住就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