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爱上另一个人?

——某人日记

还没到下午,凌彦齐就站到司芃跟前。他瞧了瞧醒目处张贴着的海报,笑容里依旧荡着无辜的暖意,似乎这两个月他不曾消失过。“现在也卖快餐了?”

司芃不想怪他,更不想问他缘由,只低头洗手,拿起案台上久违的手冲壶,“还是日晒耶加?”

“不,先给我三个快餐。”

司芃想起卢奶奶的拐杖,她以前还不需要。她问:“卢奶奶身体不太好?”

“人老了,很自然的事。”凌彦齐笑着说:“我接她去我家过年,毕竟一个老人独自过年太冷清了。可没想才到初三,她就突发心梗,幸好抢救及时。”

看到司芃脸上的担忧神情,凌彦齐想起她曾说过,卢奶奶和她阿婆很像。反倒是他要先来劝她放宽心:“没什么大碍,只是老人家恢复没那么快。”

司芃这才想起他还要点餐,忙把收银台上立着的小黑板转个方向:“这是我们今日菜单”。

菜样不多,她一个上午最多能做五款菜饭。凌彦齐看过菜单后扭头问:“你这儿有海南鸡饭?”

“是啊。”想起他在新加坡留学十年,司芃又道,“口味正不正宗,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她没去过新加坡。

“那好,我要一份,还来一个咖喱牛肉饭,一份姜葱鱼腩饭。”司芃应声说:“好,稍等片刻,”,然后掀开帘子进了厨房。

凌彦齐微微惊讶。他四处瞧,除了收银台边多个眼生的小姑娘,咖啡店没有增添其他人手。那个花枝招展的孙小姐不在。而蔡昆和盛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勤快些去厨房干活的人。

没想到,这个司芃除了会冲咖啡做蛋糕,竟也会做饭菜。

店内的桌椅摆设也变了。以前专做咖啡,桌椅少,摆得松散。现在新添三张圆桌,空间不够宽敞,便把原来配套的单座沙发,部分换成原木色的温莎椅。

留下来的沙发搬到离吧台最近的地方,像是固守的堡垒。那张他常坐的,靠着展示木柜的沙发,也还在。

凌彦齐坐过去等待。

片刻,司芃便把打包好的简餐递到桌上,再拿过来一个保温饭盒:“我今早煲了猪肉汤。你带回去给卢奶奶尝尝,她身体还没全好,我怕吃多饭不消化,多喝点汤。”

凌彦齐稍感意外,也未推辞:“多谢。”

下午三点,店外明媚又安静,难得司芃不在门口站岗,小关趴在吧台上打盹,突然听到一个清朗的男中音:“小姑娘,起来做生意了。”

小关抬起头,慌忙中用手背抹了把嘴角,见是中午那位来点餐的先生,身后站一个同样风度翩翩的同伴。她没来由就紧张,赶紧扯开笑容:“两位下午好,请问需要什么?”

凌彦齐却问她:“你们店长呢?”

“店长?”小关仍是慌乱,“店长?哦,店长下午去工商所问事情去了。”

又是做简餐,又是去工商所,看来咖啡店的经营果真遇到问题。凌彦齐再问:“去工商所干什么?”

小关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过中午司芃附赠了猪肉汤,两人关系应该不差。她摸摸脑袋:“好像是司姐想接这家店,去那儿问问转让的流程和手续。”

“那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也不清楚。”

凌彦齐再看周围,蔡昆和盛姐都不在,他问:“那你会冲咖啡吗?”

小关说得越来越结巴:“我,我刚来店里没多久。”

确实,她来时咖啡店就已在做简餐生意,司芃根本没让她插手过咖啡的制作,她也就是卖点乖,抢着帮她擦洗器具而已。

凌彦齐点点头:“我知道了。”他指着沙发的位置,朝同来的卢聿宇说,“先坐吧。”

卢聿宇边走过去边说:“怎么,这家店还就只有那个店长会冲咖啡?还是你嘴挑,就只喝那个店长亲手冲的咖啡?”

凌彦齐没有答话。

卢聿宇随手拿起一本烘焙杂志看:“尹芯说,你可是很中意这家店的咖啡。”

凌彦齐接过小关递来的柠檬水:“是么?我只是看这店离姑婆家最近,然后客人也少。我跟姑婆也没什么可聊的,喝咖啡,打发时间而已。”

卢聿宇的视线穿越玻璃,望着对街小楼,过一会儿才说:“姑婆那边,你得加把力才行。”

凌彦齐靠向沙发背:“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加力?我非要提出来,她得更敏感。身后事嘛,谁都有这个坎。”

卢聿宇也疑惑:“她身子不是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在楼道里晕倒?要不是嘉卉小姐想上去和她告别……,幸好发现得早,不然就半身不遂了。”

对,没有任何前兆,凌彦齐接卢奶奶去自家时,她的身体状况真的不错。

她今年八十一岁,是卢家目前还在世的长辈中年纪最大的一位。这还是她漂洋过海近六十载后,重新归国与家人团聚新年。

凌彦齐扶她走上别墅门前的台阶时,说一家子的人都在里头等她。姑婆就怔在那儿,一双大脚在门槛外,踟躇又踟躇,然后迈过门槛,急急地朝里走。

凌彦齐还心酸了一下。

姑婆归国大半年,除了他每个周日例行公事一般地探望一下,卢家再无第二人去过小楼。

也许大家都知道做得不对,所以当他提议要把姑婆接过来一起过年时,大家都赞同。

除夕夜的团年饭里,总少不了老一辈们的忆苦思甜。外公老泪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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