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病人进行检查也是在对病人负责。”李英侠不住点头。
“是呀,可是有的患者不理解,有一次有个患者问我,你拿听诊器听了半天了,还看不出来什么病吗?给我开点药就行了;实际上,听诊获得的信息非常有限,听诊是一种检查手段,但不能代替拍片、心电图、心脏超声等仪器检查,比如一些肺炎,听诊没有罗音,拍片才能发现;再比如肺癌,听诊可能完全正常,也许拍肺ct才能发现......所以,请不要责怪医生为什么动不动就给您开检查单而不是直接开药,因为只有诊断清楚了,给您制定的治疗方案才是最有意义。”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英侠夸赞。
“再说了,现在医患关系也比较紧张,医生这么做也是对自己负责,但是患者并不理解,他认为我生病了,来到医院就得给我治好,治不好或者治死了就是医院的责任,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实际情况是不是什么疑难杂症,真的认为医院能把死人救活呀!若是碰上讲理的还好说,若是不讲理的来医院闹,医院应该怎么处理?其实没有哪个医生是不负责任专门要给患者治坏或者治死的,医生都想让你健康地走出医院,当然了,除非是作死之人与必死之人,医院就无能为力了。”
“医生的工作真的不容易,”李英侠由衷地说,他看了看表问,“这都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有检查完?”
“可能人多吧,”方丽涛笑着说,“就没见过你这么关心一个女朋友。”
“都认识好几年了,刘向晖也见过,那天晚上还在一起吃饭来着。”李英侠想了想说。
“哪天?”
“就是那天晚上,他到医院来找你,你正在值班。”李英侠认真想了想。
“哦,知道了。”方丽涛也想了起来。
“他说找你有事来着,来找你干什么?”李英侠疑惑不解。
“他能有什么事,诉苦呗!”方丽涛抿了抿嘴。
“诉苦?他有多苦?”
“走吧,咱们到院子里坐坐,外边天气不错,这儿人太多了。”方丽涛站起来说。
“行。”李英侠跟随方丽涛走到了后边的院子里,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那天喝酒了吧?”方丽涛问。
“少喝了点,可能是他心情不好吧。”李英侠折下了手边一截细细的灌木枝。
“他骂自己?”方丽涛悠悠地说。
“骂自己?”李英侠觉得很意外。
“对,他跟我说他自己是个王八蛋,也是坐在这里。”
方丽涛把那天晚上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
那天晚上,刘向晖见到方丽涛,两个人一起坐在椅子上,他双手抱着头,久久不语。
“你怎么了?”方丽涛关心地问。
“我刚才跟李英侠在一起吃饭。”刘向晖看了她一眼。
“嗯,你说过了。”
“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这需要一直肯定吗?”方丽涛笑了。
“尽管你是个女人,但是在我的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哥们,没有性别差异的那种哥们。”刘向晖靠在椅背上,隔着夜色,方丽涛看不清他的表情。
“别,你还是把我当女人吧,听你这话,我就跟个男人婆似的。”方丽涛一本正经。
刘向晖没有理会,他稍微顿了一下,显得很艰难地说:“我面对一个难题,让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王八蛋。”
“干吗骂自己?”方丽涛很意外。
“真的,我觉得我不是人,就是一王八蛋。”刘向晖恶狠狠地咒骂。
“倒底发生什么事了?”方丽涛紧盯着他问。
刘向晖转头看了她一眼,借着院子里的昏暗的路灯,他感觉到方丽涛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由得赶紧躲开。
“丽云怀孕了。”他低声说。
“是吗?”方丽涛没想到会是这样,“那不挺好吗?”
“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怎么所有人都觉得挺好。”
“李老师也认为挺好的?”方丽涛问。
“我没敢跟他说,不过估计他的态度也跟你一样。”刘向晖叹了口气。
“你觉得不好吗?”方丽涛反问。
“不好,说实在的,我不想要。”刘向晖摇着头说。
“不好你还让她怀孕。”
“那只是个意外,”刘向晖抓了抓头说,“你知道她想干什么吗?”
“她怎么想的?”
“她就是想用怀孕这件事来博得别人的同情,想把我拴住,让我不能跟她提离婚这事,这就是她的筹码。”刘向晖显得激动。
“你为什么总想着离婚呢?丽云有什么不好?”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好?”刘向晖像是在埋怨。
“是啊,为什么唯独你觉得不好呢?”方丽涛针锋相对。
“我的婚姻,当然是我感受最深刻,最真实。”刘向晖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