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沟中,夏侯霸领伏兵齐出,许仪在前方领兵挡住战狼营,就在山谷中厮杀起来,夏侯霸随后杀出,贺冲几人上前拦住。
魏军从谷口鱼贯而出,陆抗在高处看得清楚,举起火号挥动,隐藏在山谷口的相毅领交州义士猛然出现,反冲入了羊角沟之中去。这交州义士本就成长于南越山中,在山林中行走十分迅捷,这等山路相对于南方的十万大山来说不值一提,魏军还在混杀之中,相毅已经带兵占领了羊角沟两边的险要之
地。此时在羊角山谷中埋伏的夏侯儒听到喊杀之声,准备许久,却不见汉军从隘口处撤退,他这一军埋伏在此,就等汉军一半退出隘口时杀出,此时只听呐喊声,却不见一人
退回。
又等了一刻钟,还不见人影,忙派兵到高处打探,原来两军在隘口后面纠缠厮杀一处,汉军死战不退。
夏侯儒担心夏侯霸厮杀不过,忙带兵从隘口过来,想要前后夹击,将汉军堵截在这片山谷中消灭也是一样。
前军还未到隘口,忽然一阵乱箭射下,魏兵惨嚎之中,倒下一大片,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巨大的石块便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月光之下依然看见尘土飞扬,声势骇人。
夏侯儒大惊,急忙领兵撤退,没想到隘口反被汉军占住,十分焦急,经过隘口的那一道山坡狭窄陡峭,难以强行冲过。
聂友逼退第一批来救援的魏军之后,按照陆抗吩咐,将砍伐来的树木堆积在隘口,点起大火,领后军杀入山谷之中。
夏侯霸和许仪等合兵一处,奋力冲杀,见汉军死战不退,心中疑惑不已,后方又不见夏侯儒来接应,正自焦急的时候,忽然见隘口处火势熊熊,不知发生何事。
山谷中的混战将近半个时辰,双方都是精锐,死伤无数,魏军只顾杀敌,但汉军却有备而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换了方位,逐步转移到羊角沟的谷口。
等夏侯霸发现汉军逐渐退入羊角沟中的时候,为时已晚,夏侯霸大惊,赶忙领兵来占领失地,却早被魏昌和贺冲领兵占住谷口,掩护所有汉军退入羊角沟中。东方渐渐发白,双方的兵力换了阵地,各自散开之后,骤然间陷入了沉寂之中,羊角沟外烽烟滚滚,隘口之上火苗飞窜,青烟直冲云霄,夏侯霸所领人马散落山谷各处,
全都傻了眼。
“混账!”夏侯霸看到这一幕,气得目眦尽裂,怒喝道,“来人,冲杀过去,夺回羊角沟。”
他本意再次埋伏敌军,未料陆抗竟然死战不退,趁着他追杀之时反而绕后夺了险要之地,如此一来,魏军反被陷入包围之中。
“将军不可!”王基赶忙拦住了夏侯霸,“山谷中地势险峻,备有无数滚木巨石,汉军已占住地形,贸然冲入,只会徒损兵马。”
“嗐!”夏侯霸懊悔不已,一剑劈开了眼前的大石,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这该如何是好?”
王基言道:“今羊角沟反被汉军占去,陆抗必发兵去占阳都,将军速从隘口撤回开阳,分兵支援阳都,否则阳都被占,吾等退无后路,粮道被断,大事去矣!”
夏侯霸脸色铁青,这一次羊祜献策,十分精妙,陆抗已然中计,眼看就要大胜,是自己太过心切,轻敌冒进,反而错失良机。
放过汉军去阳都,王基虽说得委婉,夏侯霸也知道大势已去,本来胜券在握到岌岌可危,夏侯霸心中悔恨不已,一阵阵剧痛传来,喉头一甜,口吐鲜血。
“将军息怒,暂且退兵,再来厮杀不迟。”
王基见夏侯霸气得吐血,赶忙叫士兵搀扶就地歇息,带兵到隘口灭火打通道路,与夏侯儒兵马会合一处,派人向郭奕报信,叫所有伏兵从后山返回开阳。
汉军从山谷中杀出,反占了羊角沟,众将才长舒一口气,此时也顾不上后面魏军如何,只要能拿下阳都,便大功告成。
陆抗命相毅守住羊角沟,其余人马重新整备,留下伤残士兵,,将所有干粮拿出来,饱食一顿,军士们休息半个时辰直取阳都。
朝阳初升,山野中鲜花遍地,百鸟争鸣,后山山谷中尸体遍地,一片狼藉,且丝毫不影响这山谷中的清幽。出了羊角沟,顺白浪河北上,二十里便到阳都,汉军分作三队急行军赶奔阳都,此时路上已有早起的百姓,见到汉军出现,竟不避让,反在路边举手欢呼,竟无人跑去城
中报信。
卯时过半,阳都守军正准备开城,忽然见到白浪河两岸烟尘滚滚,旌旗招展,无数兵马径直挺近城下而来,待看清是汉军旗号,吓得惊慌无措,赶忙去禀告县令。两日前夏侯霸领兵经过阳都,将城中粮草调走一般,守备军器搬运一空,还从城中征调了许多工匠民夫,到羊角沟去埋伏,阳都县令这两日正准备筹措军粮犒劳凯旋之师
,未料等来的却是汉军。阳都县令匆慌来至城上,只见数路兵马已经将城池团团围住,汉军军容素整,杀气腾腾,此时城中已经没有多少弓箭檑木,都被运到羊角沟去了,更无多少可战之兵,城
池不堪一击。
县令不知夏侯霸如何兵败,但他心中清楚,连夏侯霸都没有挡住这一路兵马,就阳都城这些预备军和差役,妄想守城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思考的时间,阳都县令便下令开城,带领城中大小官吏到南门外请降。
陆抗安抚县令和管理,叫他们各安其事,只将城防交给魏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