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慈身为炼气士却时常游戏人间,不像汉钟离这些人很少问世,刘封本以为他生性如此,却没有想到是别有用意,原来是为了调查当年黄巾之乱的始作俑者。
如今大汉再兴,事情过去六七十年,很多人甚至都忘了张角兄弟、黄巾起义,但这个隐患却始终存在,只怕连胡昭、华佗、张宁等人也不知道他们口中“南华老仙”的真实身份,此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一想到此处,刘封不由暗自心惊,仿佛觉得这巨大的天幕之下,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掌控着这一切,从动摇华夏根基到乱世纷争,如果真到五胡乱华之时,不知此人的目的是否算是达成了。
若是所有人都被卷入这场阴谋之中,这个冒充南华老仙之人心机、城府和谋划之深,让人不寒而栗。
思索之间,华佗转过身来问道:“将军可听过五混神兽?”
刘封蹙眉摇头,问道:“道长来此,是为了打听此物?”
“非也!”
左慈言道,“贫道早知将军已经集齐打开琅琊地宫的玉符钥匙,此处阵法、机关极多,若强行打开,恐有人因此遭难,破坏地宫,故而请殿下一同前去地宫。”
“一同去?”
刘封有些诧异,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我并非炼气士,可能进的了那地宫?”
左慈笑道:“当然,只要用玉符钥匙打开门,任何人都能自行出入,否则此人也不会将玉符留于后人,张角等人尚且没有入道,更遑论其他人了。”
刘封疑惑道:“既如此,为何琅琊宫迟迟不曾被人找到?
如今有人故意泄漏消息,那银雀山亦非孤绝之地,怎的至今无人知晓?”
左慈笑道:“早在数十年前,贫道已在此处设下幻阵,慢说是寻常之人,就是普通的炼气士,也难轻易发现地宫。”
刘封这才明白原来地宫早被左慈等人布阵隐藏了,怪不得那许多人一无所获,又问道:“但近来消息是西门长卿散布,此人早先便在洛阳寻找地宫,他也不过区区凡人,如何知晓此事?”
左慈淡淡说道:“此人便乃是江东于吉之徒孙,那于吉也曾传授过张角医术,探知一些消息也不算什么难事。”
“原来如此!”
刘封微微点头,原本按照某些野史记载,于吉才是南华老仙的徒弟,没想到自己亲历的却变成了华佗,而于吉则变成觊觎南华仙术之人,实在让人始料未及。
左慈言道:“个中还有一些隐秘,或许要到地宫之中才能查到,将军可有兴趣?”
刘封点头冷笑道:“吾一生为完成父皇及丞相他们的兴汉大业而奔走,今既知有如此险恶之辈,正想见识见识,妄图谋图中原,动摇华夏根基,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左慈言道:“此事也与那五混兽有关,牵涉到塞外胡人,将军如今平定鲜卑之乱,扶持匈奴北进,早将此人布局彻底打乱,探索这琅琊地宫,也理该有将军参与。”
“果然与胡人有关么?”
刘封闻言双目微眯,难道这些布局真的是为五胡乱华做铺垫?
左慈诧异道:“将军也料到此事?”
“这倒不是!”
刘封摇头道,“方才道长说起那冒充南华真人者碧眼银发,非我中原之人,便猜测他可能与胡人有关。”
左慈言道:“今夜初更,殿下骑乘宝马至城北沂蒙山中,自会有人接应,一切疑惑,当在不久解开。”
此事没有牵涉到更多人,反倒让刘封放下心来,不管那人有什么阴谋,至少大汉再兴,也避免了五胡乱华的悲剧发生,那些后来的雄主也不会再出生,当中原强盛,华夏壮大之时,谁也奈何不了这巍巍河山,泱泱大国。
当夜初更过后,刘封独自悄然出城,骑乘墨麒麟进入沂蒙山,淡淡的月辉之下,看到远处山巅有一个人影,便向着那个方向飞驰而去。
虽说沂蒙山山路险峻,尤其是夜间更难行走,但这难不倒自幼穿行在祁连山的天极马,虽说速度略有减缓,但很快便到了那处山峰之下,自行找了道路上山。
刘封并不担心会有人跟踪,首先墨麒麟的速度很少有人能跟上,而且这山中如果地形不熟寸步难行,更不要说既然是左慈邀请,自然会有防范,凭他们的本事想要拦截几个绿林中人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不多时来到山顶,却见这里是一片开阔之地,刘封正在马上寻找刚才的人影,从林中走出一位道童,大约十四五岁,挽着发髻,手持拂尘,不禁想起了刘伶。
小道童也不说话,静静等着刘封下马之后,牵着墨麒麟,指了指他来的方向,便将马牵走了。
看着平日傲娇难训的天极马此时平静乖巧,刘封不禁有些诧异,向小道童颔首示意,转身走向那一丛树林之中。
踏进草丛之中,眼前忽然大雾弥漫,不辨方向,只好放缓脚步慢慢前行,不多时一股清风拂面而来,眼前一亮,竟置身在一处悬崖之下。
抬头望去,朦胧的月光从树林中照下来,深冬的山野中万籁俱寂,悬崖高有万仞,黑黢黢的山崖上岩石狰狞而立,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山下一条小河早已结冰,月光下如同一条匹练延伸到远处的山谷之中,远处正有一道黑影摇摇晃晃而来,这人大腹便便,手中还拿着三尺来长的一把大扇子。
“唉呀,在下何德何能,敢劳仙长来迎?”
刘封看清来人竟是汉钟离,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