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哲一听刘封之言便会意,点头道:“于阗大军本是前来援助扜弥,未料扜弥被我们旦夕攻破,打了个措手不及,其粮草辎重本在扜弥,军中并无多少,若要久战,只能运
粮。”
刘封微微点头,指着朱砂标注的一个位置:“这里就是渠勒么?”
“不错!”马哲言道,“此地原名鞬都城,为渠勒国王治所在,百姓仅两千余,兵不足三百,早早便被扜弥吞并,将此地定为渠勒,鞬都早已不为人所知。”
渠勒位于扜弥西南方向,昆仑山麓,正是扜弥和于阗的中间位置,于阗运粮前来,渠勒肯定是中转区域,这几十里的区域在地图上不过半寸之地,没有什么标注。
刘封思索再三,命人将尉迟圭休叫来,问道:“从扜弥到渠勒,地形如何?”
尉迟圭休不知刘封要做什么,仔细答道:“出扜弥向西,先是丹丹乌里克的一片山川,这里水源丰富,地势开阔——”看了看刘封的眼色,尉迟圭休又道:“再往西二十里就到了一片戈壁沼泽地,四周为低矮的山丘,中间平阔,因为苴拔河流经这里,里面有无数水泽,这里长满了芦苇、红
柳和杨树,因为常年有水潮湿,叫做麻罕川,从麻罕川再向西北行二十里过两道山岭便到了渠勒。”
“麻罕川?”刘封微微蹙眉,问道,“这麻罕川可能设伏兵?”“太适合了,”尉迟圭休不假思索便连连点头,“麻罕川因为水源多,水草茂盛,水鸟、野鹿等等都在这里出没,过往的商队都喜欢在这里休息打猎,但这里也成为盗贼出没
的地方,四周的丘陵可以事先埋伏,经常偷袭那些商队,防不胜防。”
刘封问道:“这些贼人如今尚在么?他们不会自扰于阗兵马?”
尉迟圭休笑道:“贼人早被消灭了,原本在昆仑山中还有三大帮派,渠勒灭国之后,都被伏师战带兵清剿,从此这一段道路算是太平了。”“好,就是这里!”刘封面露喜色,这样于阗军经过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多戒备,一拍桌案将手点在渠勒下方空白的位置,“我们不与伏师战大军正面交锋,却可让他铩羽而归
。”
尉迟圭休吃了一惊:“大将军该不会是要绕到大军后面去麻罕川吧?”
刘封笑道:“莫非有什么不妥之处?”尉迟圭休言道:“虽说伏师战不如大将军的能力,但他善于用兵,听说汉军要西征的消息之后,这半年来搜集了不少关于大将军的消息,尤其是很多作战的方案都反复研究
,恐怕会被他识破。”“哦?”刘封想不到自己也成了别人研究的对象,淡笑道,“军机在于随机应变,应时而动,那些战例都是死的,如果伏师战想从这上面出手对付我,那可真是纸上谈兵了。
”
尉迟圭休也不好判断,只是说道:“伏师战也精于算计,大将军千万要小心。”
刘封微微点头,问道:“这几日扜弥百姓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该如何在于阗宣传,你该明白了吧?”尉迟圭休闻言双目放光,叹道:“若早知大将军如此宽仁,大汉有如此开明的政令,我们哪里还愿意出兵对抗?这都是被大王和丞相他们给蒙蔽了,于阗都宣传汉军是杀人
不眨眼的屠夫,尤其对异族心狠手辣,匈奴、鲜卑这些都已经被灭族了,妇孺孩童沦为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刘封闻言也一阵叹息,这也是无奈之事,当权者为了稳固权势,自然要极力诋毁汉室,让全国上下同仇敌忾,这就是民心的重要性,西域各国不只是于阗,恐怕龟兹、乌
孙也都是如此。
尉迟圭休犹豫了一下,言道:“大将军,尉迟塔莫心念家人,想趁此机会偷回于阗,一来更方便在城中散布谣言,二来想保护家人安全,不知可否……”
“没问题!”刘封不假思索便答应了,“有人在城中策应,更会方便许多。”
尉迟圭休反倒有些意外,楞了一下跪地叩首:“多谢大将军信任,我二人愿肝脑涂地,死而无憾。”
“不必如此!”刘封扶起尉迟圭休,“我向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你二人诚心做事,不会亏待你们的。”
尉迟圭休激动得无以复加,眼中泪光闪烁,连连点头,即便是国王和大将军,也不曾给他如此多的信任和礼遇。马哲言道:“大将军,何不将那些云游诗人全都请到扜弥来,让他们看看扜弥的变化,听听百姓的心声,再将这些事迹宣扬出去。日月昭彰,将军的华夏融合之策,总有一
日会大白于天下的。”“很好,此计甚妙!”刘封马上点头,对马哲吩咐道,“马上着手准备此事,将那些云游诗人,尤其是有影响力的,一定要请到鄯善去,从鄯善出发到且末、再到扜弥,让他
们亲眼看看我汉室朝堂的政绩如何。消除国号,统一政令,这才是西域能够永续发展的长久之计。”
“遵命!”马哲领命,知道刘封还要安排军事,对尉迟圭休言道,“于阗各地有哪些人物,还请将军代为推荐。”
“一定尽力。”尉迟圭休自无不应,跟着马哲告辞离开府衙。刘封又把周处、班辞二人叫来,言道:“于阗攻喀拉墩不下,又不甘退兵,准备扎营与我军长久对峙,若被其立稳阵营,于我进兵大为不利,我欲主动出兵,二位意下如何
?”
周处言道:“将军是打算袭营么?”
刘封摇头道:“听说伏师战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