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原本空无一人的无名饭馆大堂宾客云集,热闹非凡。
夕小灰匆忙反应过来,直奔灶房给沐白帮忙,她端上来的一盘盘饭菜,转眼之间就被那些女食客风卷残云般扫荡一空。
她们迅速付过铜钱,紧接着拽过袖边擦了擦嘴,随后都面带羞涩低头顺目地走到将夜面前,不推不搡按照顺序跟他拥抱。
夕小灰一边忙着收钱,一边目瞪口呆地看向忙不迭地面带微笑拥抱女食客的将夜。
谁说将夜对无名饭馆没有贡献?!业务能力如此强悍的顶级销冠,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他以绝佳的颜值和智慧招徕生意,可以称得上才貌双全了!
服气!绝对的服气!
无名饭馆有沐白和将夜两个风华绝代的人物撑场,日进斗金指日可待呀!
不过半个时辰,无名饭馆里的食材都卖光了,但在门口排队的女食客越来越多,直至排成一条长龙……
对夕小灰来说,数钱数到手抽筋,简直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但在百里之外的夕家,却是暗涌四伏。
高墙宅院门外,悬挂着两顶写着“夕”字的大红灯笼。
有个媒婆打扮的妇人脚步沉重地迈过门槛,时不时地摇头叹气,最后跺了跺脚,猛地甩了下手帕,扭腰摆胯地直奔那间粉墙黛瓦的厅堂。
“哎呀,夕老夫人,三叔公,你们都在啊……”媒婆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讨好地朝那些夕家长辈打招呼。
但在夕老夫人急切的注视下,饶是她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也是没法子再装下去了。
媒婆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帖子,满脸为难地递给夕老夫人:“大小姐的八字帖啊,又被退回来了。”
闻言,夕老夫人立即拉长了脸,其他长辈们都在唉声叹气,甚至有人在轻声议论。
“这镇上的大户人家都说过一遍了,怎么就没一家答应的?难不成我们夕家的大小姐,命中注定只能下嫁给贫民?”
“哎,怨不得别人,名声坏了谁还敢娶啊,但凡家境还可以的人家谁不会挑三拣四啊……”
“她的脾气也得改改,得理不饶人的气焰太嚣张了,之前那位崇家公子就是忍无可忍了……”
“咳咳……”突然有人刻意清了下嗓子,议论声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门外走来一位穿着紫色纱裙的曼妙女子,她的出现好似明媚耀眼的华光,驱散了厅堂里极度压抑的氛围。
她装作没听到旁人的议论声,斜眼瞥向夕老夫人面前的媒婆,倨傲地扬起下巴,冷笑了声:“你自称是本镇最值钱的媒婆,没办成也就算了,就算对方退婚,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大小姐……”媒婆不敢直视她蔑视的眼神,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那位公子,他、他觉得你长得太好看,就怕以后娶你过了门,吃饭的时候光顾着看你,日子久了,会、会瘦!”
听到如此荒诞的理由,夕小灿差点儿被气到吐血,声调也直接拔高了:“怎么,照你这么说,谁要是跟我成亲,还能减肥了?!”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媒婆眼看夕小灿发脾气,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上次那个说是我太有钱了,觉得高攀不上,可他爹明明是栖霞镇首富;上上次那个更离谱,说是自己不喜欢女人,可退婚没多久就娶了镇西边铁匠家的丑姑,那不就是在嘲笑我吗?还有这次这个……”夕小灿憋了一肚子的火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了。
“大、大小姐,你听我说……”媒婆一时被她盛气凌人的样子震慑住了,又不知该如何圆场。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胡乱编些莫名其妙的理由,都是骗人的谎话!”夕小灰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打断媒婆的话。
“……”媒婆无奈之下望向夕老夫人,希望她此刻能给自己解围,但夕老夫人只是摇摇头一言不发。
“哼,他们不就是介意本小姐订过亲,未婚夫又被妖怪拐跑了么!连真话都不敢说的废物,本小姐才不嫁!”夕小灿越说越气,娇美的脸庞几乎都快扭曲变形了,她怒不可遏夺门而出,丫鬟们匆忙追上前去。
“滚开,都给我滚……”夕小灿斥退丫鬟们,冲进自己的闺房用力摔上门,她抓起圆桌上的茶壶砸烂了梳妆镜,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竟敢瞧不起本小姐……”夕小灿伸出双手捧起紫檀木案台上的香炉,高高地扬起来,发泄似的摔了下去。
这时,她忽觉阵阵轻风擦过耳畔,将房里的几盏烛台尽数点燃,霎时亮如白昼。
“大小姐,别来无恙,莫动怒。”夕小灿听到似曾相识的声音,匆忙抬眼看去,那两扇房门自动敞开,有个身穿道袍手持拂尘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眼神锐利如刃,在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相似的年轻人,一男一女,相貌寡淡毫无表情。
夕小灿心中一颤,伸长脖子看了眼门外,平时那些紧追着她不放,呱躁的丫鬟们居然都不见踪影了。
“闻道,你连那个妖女都看不住,还好意思来找我?”她劈头盖脸就指责闻道一通,这里可是夕家大宅,不分昼夜都有家丁看守,他不事先告知,却随意进出,简直狂妄!
栖霞镇的镇民为半妖溺毙而狂欢,但夕小灿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她怀疑夕小灰根本就没死,既然是妖,怎么可能轻易丧命!夕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