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隐忍又满含仇恨的视线,乔乔不禁怅——她终于明白第一次见到亚伦时那丝诡异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亚伦和他弟弟埃布尔,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伊迪丝不给两人更多抒情的时间,继续说下去:“我和塞恩大人一直以为你是最优秀的那批牧师,也是神明最虔诚的信徒。”

“我是!”只有这句话,亚伦忍不住地低吼着替自己争辩。他红着眼,直直盯住圣女,重复了一遍:“我对神的崇敬从未改变,我也一直很尊敬塞恩大人。”

“可是你却不愿相信塞恩大人。这就是你尊敬他的方式吗?他很失望,亚伦牧师。”伊迪丝冷静道,静静望着年轻牧师突然灰白下去的脸色。

这个时候,其他人已经不敢出声了。

不少人虽然对亚伦牧师痛苦的神色露出同情的眼神,却摄于圣女的威严,只能闭紧自己嘴巴。

“还有一点。”费兹捷勒突然哑声出口,“我想问亚伦牧师一个问题。”

“你问吧。”亚伦垂着脑袋,嗓音沙哑得跟他不相上下。

“渔村的老村长和那两位渔民,真的是被鱼人杀死的吗?”

“……”

这句问题之后,整个大厅一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出海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咬牙的咬牙,握拳的握拳,每个人眼中写满不安。

沉默许久,亚伦闭上眼开口:“不是。他们不是被鱼人杀死,是……因为阻拦我们前去鱼人岛,被我下令……处死。”

“……”

“…………”

“………………”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

伊迪丝绷紧脸孔,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失望:“亚伦,光明神戒第一戒是什么?”

“神爱人,如人爱神。世人爱神,我爱世人。”

“你进入光明神会学习的第一课是什么?”

“……人是光明神的造物,皆是神明子民。凡是人,都是我的同胞。”

“但是现在,你为了寻找异族的巢穴杀死了你的三个同胞!”伊迪丝猛地加重语气,“我会向塞恩大人禀明这件事,静候他的处理。”

牧师本身有问题,这场本就荒谬的审判自然无疾而终。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第二天,亚伦牧师便被人发现死在自己房间里。

他是自杀的。

临死前留下一封遗书,说自己辜负了塞恩大主教的信任,不配作为神的信徒,只能已死向三位死去的同胞谢罪。

三天后,塞恩的处理结果传至威特城——开除亚伦牧师的威特城主事牧师身份,并将他从神会中除名。

亚伦遗体下葬当天,全威特城的人民自发前来哀悼。长长的队伍满眼黑色,胸前佩戴白花,安静地跟在棺木后,穿过街道,一直从光明神会到墓园。

经过海湾附近时,带着鱼腥味的海风呼啸而过,海浪拍打着山崖下的礁石,冲刷过沙滩。

远远望着这一幕,乔乔扭头看向等候在身后的费兹捷勒:“他没有说实话。”

村长和两位渔民的死根本不是亚伦的命令,是那些人自发的行为。尽管,他们会有这样的行为,终究是因为他的煽动。

“正是因为他没有说实话,这些人还会这样敬仰他。”四周除了队友没有其他人,费兹捷勒便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成熟英俊的脸孔,深黑的瞳孔注视着下方,倒映出那一朵朵白花。

所以到最后,最大的赢家还是光明神会。

亚伦的自杀让威特人完全原谅了他一开始的作壁上观,让他们的信仰更加坚定,想必当时圣女打断亚伦,说出他和埃布尔的兄弟关系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吧。

塞恩大主教……

说不定也早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后果。

离开威特城,乔乔他们才发现外面早就翻天覆地了。

因为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后面更是大雪封山,直到一周后他们在一处繁华城池中休憩时,才听说了那个消息——

当今真理法庭的**官居然是国王的私生子!

乔乔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时,险些把手里的餐盘给打飞出去,她眼疾手快扶住了盘子,注意力还是控制不住地往旁边那桌上转移。

其实也不用她多竖起耳朵,对方说话声音根本不加收敛,精灵敏锐的感官也确保八卦的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灌进耳膜里。

“原来**官的母亲是贝丝家族的人!就是那个曾经的帝国第一美人,伊丽莎**!”

“我说**官怎么能从神会跳槽到法庭呢,原来他是国王的私生子。上一任**官不就是陛下的密友么。”

“出生好就是好,我要是国王的私生子,我也早成为**官了。”

“以前还是圣子呢,说不定也……”

乔乔抿紧嘴巴,很想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吼修能取得今天的成就,跟他的出生没关系,能成为**官也是因为他能和世界意志沟通更关键的是,他性格公正平和,至少他在这里,绝对不会这样说别人。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按在了她的拳头上。

黑色皮质手套,细长的手指。

费兹捷勒的阻止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让乔乔冷静下来。

修的身世问题目前还不知是真是假(虽然极有可能是真的),还有到底是怎么爆出来的,他现在怎么样,为什么连世界意志都联系不上……

这些问题塞满了冷静下来的头脑,乔乔吐出一口气,看向浑身漆黑的半巫妖:“我没事,只是有些担心。”

半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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