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昭军大营响起了急促的鸣锣声,昭示着有敌军来袭。
昭军粮仓燃起了熊熊火焰,一队人四处奔走拎着水桶灭火,一队人冲出大营追击来袭的敌军。
伏玉珠一边打,一边带着人往良河边撤退。未免目标太大,她只带了十个人偷袭,余下的人都还留在土坡那里等着接应。
此时一见事情已经成功,土坡那儿的人也都冲了上来加入战斗,留二十人断后,伏玉珠带着其余人沿着良河水岸迅速撤退。
昭军大营的灯火渐渐远了。
乌云蔽月,四下一片漆黑,秋风吹过,没来由的,激起了伏玉珠一身鸡皮疙瘩。
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昭军仍在锲而不舍的追逐。
一声令下,数十人扑通扑通跳入水中。
今晚带来的人都熟悉水性,良河水流平缓,深夜什么都看不清,只需在水下潜行一段时间,很快就能摆脱昭军的追击。
霎时间,数不清的流矢破空而来,向水面射去。
有人不慎被射中,闷哼一声,鲜血在水中弥漫开来。
伏玉珠突然感到肩膀一阵刺痛,她抬起左手朝肩膀摸去,利器已被拔出,她在水中睁开眼睛,昏暗中只看到寒光一闪,身侧的人又举着那利器向她刺来。
有人……背叛她?!
伏玉珠在水中出了一身冷汗,她身子一矮向下沉去,堪堪避过那人袭击,而后她在水中转了个身,双腿一曲一蹬,踹向了那人的肚子。
那人疼得弓起了腰,手中的利器也在那一刻脱力,沉了下去。
而伏玉珠,也因着自己踢他的那一脚带来的巨大冲力,整个人向一边歪去。
……
天边刚刚露出微亮,冯会带着周济需要的物资从豫州城东门入了城。
周济并没有接见他,而是派了一个名为吴亮的人迎他,把那些军需一车车运进豫州城仓里存着。
然后冯会跟他带来的手下被引到署衙的一间小屋里休息,那手下居然还带着个铁面具,负责伺候的小兵有些好奇,不由多看了两眼。
冯会坐着喝了会儿茶,问小兵:“折冲将军呢?”
小兵摇头:“小的不知。”
“那张将军呢?”说的是张大铁。
“似乎夜里就出城去了。”
“出城?”冯会沉吟,“你们周城主呢?怎么这么久了都没看见他。”
小兵就道:“小的去跟刘大人说一声。”
冯会等了一会儿,就见周济沉着脸进来了。
冯会只当他是因为什么旁的事儿生气,也没在意。他站起身,拱手作礼:“见过周城主,不知我们将军……”
“她昨夜偷袭昭军,偷袭成功之后失踪了。”周济声音嘶哑,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一脸疲惫的样子。
“……什、什么?”冯会愣了愣,余光瞥见身侧那面具人的手似乎动了一下,忙问,“怎么回事?”
周济按了按眉心:“似乎是被昭军流矢射中,沉入良河了。昨夜我得到消息,立即派人去找了,张将军也跟了出去,良河水流平缓,但愿没事。”
冯会皱眉,握紧了拳头:“她一个将军,怎么亲自带人去偷袭?”
“我的错。”周济一脸愧疚,“刘同光昨日出城迎战,受了重伤,而张将军负责城门守卫,我想着她身手好、水性也好,就让她去了,没想到……”
冯会迈步向门外走去:“我也去找!”
“哎!且慢且慢,”周济拦住他,苦口婆心道,“出事的地点离昭军大营很近,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张将军也在那儿看着,你就算过去,也是多此一举罢了。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张将军?”
冯会停下脚步,颇有些气闷。他缓了缓情绪,看向周济,声音还是硬邦邦的:“但愿将军安然无恙。”
不然他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
送走周济,冯会打发小兵出去,关上门在房中来回踱步。
“怎么回事?这可怎么办?”
“将军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哎呀,她带去的那帮人干什么吃的,连主将都护不好!”
“……”
赵正初被他晃得脑壳发晕,他摘下面具,冷冷道:“别晃了。”
冯会更气了,一双眼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亏得将军还是你救命恩人!”
赵正初没回答他,怎么会不担心?可是光担心有用吗?一队人出去偷袭,士兵都回来了,偏偏主将丢了?要说这里头没有阴谋,他都不信。
“我去找吧。”赵正初看向窗外,“你找个借口送我出城。”
冯会生气的脸就变成了惊讶:“你去?”
……
一刻钟后,赵正初从东面城墙一侧的小门出来了。冯会得以让他出城,用的是差他回汴州送信的借口。
他骑马踏上官道,先往汴州的方向行了一会儿,正打算调转马头往豫州西侧去,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他神色一凛,下马将绳子栓到树上,而后往前走了几步,弯腰在路边捡了几颗石头揣在怀里,攀着一棵树的粗枝,纵身一跃便爬了上去。
来人是五个粗眉厚须的大汉,一个个粗布短打,手中拿着三尺长的大刀,瞧着凶神恶煞的模样。
领头的人额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他吁了一声停下马,看见树旁被拴着的孤零零的马匹,道:“人一定就在这附近,找!”
话音刚落,一颗石子就砸了过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