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我一直守在外面，有人来我肯定会知道的，”小南说，“大人您放心，这里是牢狱最深处，只有我一个人负责，我不会让别人进来伤害您的!”
荀翊垂下眼。
明明早就知道了一切只是痴心妄想，却还是忍不住期待那不是梦，而是真的。
“大人，我再帮您后背上次药吧。”
点点头，将背转向铁门。
荀翊垂眼，见到锁骨下的伤疤，忍不住鼻子发酸。
梦里常棣亲吻他伤疤的样子，是那么的真切。
又是那么的不可能。
“左大人到!”
外面有人传报。
荀翊和小南俱是一惊，小南急忙忙想把药瓶揣回去，可是已经迟了，脚步声已经逼近。
“拿出来!”不容置喙的上位者的声音，正是那日堂上见到的左大人。
小南一哆嗦，药瓶掉在了地上。
左置冷哼一声，命人将药瓶捡起，放在鼻下细闻。
“这是什么?”
小南低着头，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回大人，就是低劣的药膏，平时惩罚了罪不至死的犯人，伤势过重的都会发的……”
“是么，”左置声音很慢，仔细看了看手中做工粗糙的药瓶，回头叫了一声，“常大将军，你常年在战场，这些药膏你比老夫清楚，你来看看。”<
常棣也来了么?
荀翊本垂着眼，此时忍不住抬头看去……
常棣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来，冷峻的脸上挂着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面若寒霜。荀翊见惯了他穿着轻便劲装，眉眼带笑的模样，此时看到他眼中的冷漠，还是觉得陌生地不敢相信他是认识了二十年的常棣。
和昨晚的梦境里截然相反。他虽不记得具体的场景了，可梦中常棣的眼神，才是他回忆里的样子。
常棣接过粗糙的药瓶，闻了一下，“的确是低劣的伤痛药。”
左置哼了一声，想拿回药瓶，却被常棣捏紧了。
“这药我没法还给大人，因为，我想知道一件事，”常棣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南，然后，突然扬手给了他一耳光。
“小南!”荀翊惊呼。
“本将军已经明确下令，不能给荀翊送药，这药，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常棣常年习武，手劲自然非比常人，一掌过去，小南倒在地上，差点昏死。
荀翊扑跪到牢门边，隔着栏杆，看到小南的嘴角在流血。
顿时心里一痛，抬头，咬牙切齿地低吼，“常棣!”
为什么，看到有人给他送药，所以大动肝火么?就这么见不得他好么!
他们好歹相识一场，就算他对他没有那种感情，又何必逼到这个地步!
常棣，你当真为了荣华富贵，如此狠心……
荀翊本伤得透彻的心，此时痛得仿佛又被刺入一刀。
“常棣，你就是一个背恩忘义的畜生!卑鄙无耻的小人!”荀翊气得浑身发颤，恨毒了的眼睛死死看着他。
常棣脸色黑了几分，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左卓大笑着，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