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急收兵后撤。”
面对十四万秦军,他们统一铠甲和武器,训练有素,绝不是滥竽充数的十四万。
这里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地段,也没有高厚的城墙,只有成片的平地,他们想要战胜,无疑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已如此矣,何面目还乎?”项羽瞟了一眼说话的沛公说道,这种情况,他是万万不能撤退的,这一撤,定会被天下人耻笑。
秦军那边已经开始在喊阵了!
整齐划一响亮又富含挑衅的喊阵声隔着两里都清晰的传了过来,怎么撤退?这摆明了就是在打脸,这种情况竟然选择灰溜溜的逃走,他项羽干不出来!
“击鼓!”
项羽轻喝了一声,眼睛轻轻的眯起来,那士兵一阵哆嗦,连忙抽出腰间的木锤,重重的击在了鼓面上。
“项羽已被激怒矣。”沛公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项羽这个表现,很明显他已经被激怒了,李由对项军应该有一些了解,至少知道如何激怒项羽,很显然他已经办到了。
如今想要撤退,看样子是不行了,这群项家的崽子上到将军下到士兵都一副臭德行,一被别人看轻了就愤怒,根本不知道隐忍是个什么东西。
沛公作为项羽的伙伴,项羽没有撤退的意思,他也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撇下队友私自跑路,以后他是别想要再招到一兵一卒,也会被作为把柄被天下人耻笑,这种耻笑,比害怕敌人而逃走还要严重得多。
“敌军如此轻我,为项家儿,强楚旧部,尔等能忍乎!”
“士可杀,不可辱!”
项羽正在发表演讲,项军的士气空前的高涨,面对数倍于他们的敌军,他们毫不畏惧,因为他们有一个威猛无敌的将军,只要将军不退,他们就是宁死,也要拽下敌人的一条胳膊。
说实话,看到这个场景,沛公心里是羡慕的,他无时无刻不想要一个像项羽这样的将军,之前的章邯,他有心招安却无计可施,如今的李由也同样如此。
和项军比起来,他手底下的沛军士气着实低沉了许多,无论萧相国如何鼓舞士气,也无法达到项军这样的高度,这个时候,能让他们不逃跑上阵参加战斗,已经是不错了。
“全军听令!”
项羽接过士兵抬过来的赤红色霸王枪,翻身跨上黑色的乌骓马,缰绳一拉,乌骓响亮的一鸣,两只前足高高扬起,一副马中王者的风范。
“项军打头,沛军压阵,呈棱式往前推进!”
项羽被激怒了是没错,但是却没有失了分寸,这个人从来不会丧失理智,至少到目前为止,李子木从来没有见过他失了阵脚,就算是心中愤怒异常,也能够准确的指挥部队,不会乱了阵。
棱式阵型实际上和方阵差的并不多,只不过是以尖刺的那一边朝着敌人展开,这是一个实打实的攻击阵型,因为它排头全部由长戟兵组成,根本放弃了防守。
唯一和方阵不同的是,方阵中间的士兵少,外围的士兵多,给敌人一种人数多的假象。
而棱阵是中间的人很多,外围的人很少,这样的阵容,士兵之间更加紧凑,凝聚力更强大,虽然铺开的面积更小,但是如同一根尖刺直刺敌人的心脏。
它既有方阵的凝聚力,也有锥形阵的优点,两翼坚强有力,因为由长戟兵组成,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场面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是一个完全强调进攻突破的阵型。
项羽也如同之前所说的,这次的战斗由项军主阵,沛公的军队作为辅助压阵,上阵杀敌冲锋这种最大风险的事情都交由项军去。
一路战鼓雷鸣,大大的楚字旗帜迎风飞扬,一只由四万人马组成的棱型军队缓缓往前推进,而沛军也是呈雁形在项军后方展开防止敌军迂回偷袭,虽然项军头阵,但是敌人的数量远比他们多,就算是作为压阵的沛军,也同样危险。
不多一会儿,两军之间的距离相距就只有一百丈的长度了,李子木看见了敌军中间包围着的身着铁甲的男人,正是他的伯父。
“不意由将军如此怕死,远之伏兵之后何?”
将军相对,按照惯例两边的带头人是要互相问候一下对方的祖宗的,如果能够激怒对方导致指挥不当那再好不过,如果不能激怒对方,至少也过了一把嘴瘾,这种环节当然必不可少。
项羽一见面就开始嘲讽李由,嘲讽他远远的躲在士兵的后面这么怕死,不像他这样一直站在士兵们的最前面冲锋陷阵。
“我若是怕死,为何还要出城?”李由将军冷笑了一声说道,他打过的仗骂过的阵,比项羽要多得多了,这种挑衅的伎俩想要激怒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他是绝对不会和项羽硬碰硬的,因为在这之前,章邯就吃了亏,他自然不能步章邯的后尘。
项羽无话可说,确实,李由本可以守在他们身后这雍丘城中,等着项羽过来攻城,这样受到的损失要小得多了,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将十四万士兵全部集结在了城下,城墙上一个士兵都没有,很显然,他想和项羽打平地战。
“汝可知,丞相李斯大人,是为赵高杀之,而今汝犹为赵高用,汝不畏丞相之灵骂汝乎?”
项羽接着喊道,他开始拿李由的父亲李斯说话了,李斯被赵高害死,而现在李由却还在替赵高卖命,他直接摆明了告诉李由,他父亲的在天之灵,一定会痛骂现在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