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容撑桌而起,宋期连忙上前扶住她,徐锦容拉住他的手,对徐服道:“服叔,您且先收拾着,您说的那件事我们稍后再议,可否?”
徐服点了点头,随着他们的脚步送了他们出去。
至西厢口,西厢的下人因都被徐服驱散,此时的西厢口处静寂无人。
徐锦容将宋期的手从她腰上挪开,转而靠到冰冷的石墙上。
宋期想要伸手去扶住她,被她冷冷的眼神止住伸出的手。
“我且问你,你如今是做的什么打算?我父亲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种了这个毒,死于这个毒?”
徐锦容将手环住,抱在胸前,看着宋期道。
宋期有些无奈,又有些悲伤。
“阿锦,你为何总是这么不相信我?此事明面上不可太过于张扬,我暗地里派了人去调查此事,那人你也知道是谁。”
徐锦容看着他的眼睛,呵的一下笑出声:“说实话,我已经不知道信了你多少回了。”
宋期上前拥住她,小声道:“是夏笛,你知道的,他是现在暗卫的首领,你不信我,也该信他的能力。”
徐锦容听着他一次又一次的保证,突然觉得很累。
“你以后还是不要老是出宫了,之之以后也不需日日入宫,她身边有画竹和玉屏,又有服叔保证她的安全。”
徐锦容推开他,面带倦色道。
“臣妾可能还需在这平远将军府住一阵子,等这胎稳了,再商量回宫的事。”
宋期一急,连忙道:“之之的事咱们先不做决定,但你为何不回宫?宫内太医诊治方便,住的也更舒服。”
“更……更何况,我想日日见到你,阿锦。”
徐锦容听到从他口中传出来的话语,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她提了裙摆,转身便进了西厢。
宋期并未伸手去抓她,知道她心意一定,此事无法做更改。
徐锦容有六日未见徐清欢,每次不是撞上徐清欢休息,就是徐服带着徐清欢在为徐远致整理东西。
她心里虽觉得纳闷,但也还是没有追究,只是日日喝着安胎药。
至第七日,徐远致出殡。
宋期一大早便到了平远将军府门口,休了朝,只身一人。
府门大开时,正是辰时,此时日光微露,阳光初曛,宋期踏着刚出的太阳进了府门,随着他的脚步,府内的下人跪了一地。
一路看去,皆是白衣麻线。
徐清欢也穿着一身白布做的粗衣,头顶带着白色的连帽。
徐锦容站在她身旁,她是国母,除了为皇上,不能再为任何一人披麻,着丧服。所以她只穿了一件淡色偏白的衣服,头发轻挽,竟做少女髻。
宋期一怔,很快恢复过来,站到了徐清欢的另一侧。
日至全起,阳光散落,照在平远将军府错落的房子上。
门外很快有人来,下人起身去迎,发现是临安郡王同临安郡王世子,一人着黑服一人穿白衫而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惜朝是知道宋期与徐锦容会在此地,所以进来就做好了行礼的准备。
宋期唤二人平身。
道:“朕上第一柱香,皇后上第二柱香,临安郡王便上第三柱香吧。”
顾惜朝弯腰行礼 道:“遵圣上命。”
宋期放开了徐清欢的手,迈步进了灵堂,从一旁站着的徐服手中接过第一柱香,屈膝一跪。
众人见他跪下,皆同时以膝碰地。
徐锦容则拉着徐清欢站在一侧,未动。
“第一柱香,愿岳父于泉下,身体安康,安乐吉祥。”宋期执香而跪,俯身向地。
徐锦容等他出来,拉着徐清欢进了屋子。
将徐清欢安置在徐服身边后,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捧香。
“父亲,这第二柱香,女儿愿您来世可一生顺遂,高堂安在,姻缘得偿。”
顾惜朝上了第三柱香,他并未言语,只默默跪下,起身,插香。
他看了一眼堂上徐远致的牌位。
徐氏一族向来嫡支嫡脉,不纳妾,一脉相承,血统优秀且纯正。
不论是一生并未大开大合的徐远致,还是登顶峰却英年早逝的徐璟止,抑或是徐氏从前的几个先祖。
徐氏其实是一个很年轻的贵族,一百年前的平川一役,使灵川徐氏一族大放异彩。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自此,南朝灵川徐氏一脉,正式踏入京华,圣宠不衰。
只是可惜啊!
顾惜朝出门时看了一言沉默不语的徐清欢。
可惜这天生战族,如今血脉,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女孩。
徐服领着徐清欢跪在了灵堂一侧的蒲团上,很快,府内就有大大小小的官员进来吊唁。
至午时三刻,徐远致的灵柩从平远将军府而出,过青水赤霞两街,出京华左门,到玉隐山。
徐远致就葬在玉隐山的山脚下,此处人迹罕至,树木丛生。
徐服遵循他生前的意愿,给他找了这样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
徐清欢小小的身体,捧着实木的牌位走在队伍的前面,棺木入土时,徐清欢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开始填土,天突降大雨,徐服手中拿着铁锹,他要铲下第一抔土,也要捧上最后一捧土。
徐清欢突如其来的哭声让徐服有些措手不及,手中铁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很快,一直在人群后的顾湛上前,解开衣袍搭在徐清欢头上,遮住她整个人,